心,论心世上无圣人。”吴争淡淡道,“马士英之前确实做了不少坏事、恶事,但平心而论,在投入本王麾下之后……有功无过,至少,在孤的眼里,他远比那些明里满口道义背地欺世盗名的人,更有人性!”
王翊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吴争叹息道:“论诗词歌赋孤不如你,论识人用人你不如孤……王定勋啊,就一小小变故,你便忘记了自己此来的初心,你让孤如何信你、用你?”
醍醐灌顶!
吴争这话惊醒了还在踌躇该如何化解尴尬的王翊,他终于一咬牙,向吴争拜倒,“臣王翊愿追随吴王殿下共举大事!”
吴争淡淡地道:“怎么……不再问孤真假了吗?”
“王爷说得对,不忘初心……既然王爷以此言教我,那便是日日以此自省……翊,不再问!”
“唔。”吴争点点头,大有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样,天晓得,跪着的王翊,早已过了而立之年。
闻道不问先后,吴争这么自勉着。
“可……孤怎么信你?”吴争象是解释,“你我都是成年人……成年人不讲对错,只讲利弊、求成败……也千万别和孤讲理想,孤不小了!”
王翊惊讶吴争“不着调”的话语,但这也让他感觉一种无来由的轻松。
“这些年,吴王一直效仿魏王曹孟德挟天子以令诸侯,以此来弥补自身的名望不足……对否?”
吴争不置可否,“继续。”
“可如今,北伐大业功成近在咫尺,这是于国于民天天下皆大利之事,然,陛下却以帝王心术猜忌、阻碍吴王破敌之妙计良策……翊不敢标榜自己是忠臣,可总还识得何为得人心……得人心者得天下,今日翊投效王爷,并非弃旧主奉新主……只是为了天下!”
“然后呢?”吴争眉毛都没抬。
“吴王如今已经无须明室大旗了……翊执掌御史台,监管各府官民……吴王应该听闻过各府发生大规模游行事件吧?”
“有所耳闻。”
“翊知道幕后之人。”
“你是说,背后有人指使民众游行?”
“是。”
“用意为何?”
“勤王诛逆!”
吴争眉头开始皱紧,“勤王,孤不意外,诛逆指得是……?”
“是吴王!”
“孤不信!”吴争大摇其头,“虽说孤言行有些……可孤自问对得起天下人。”
“可吴王对不起天子!”
“你是说……幕后之人是……天子?”
“是。”
“孤不信!”
“翊有铁证!”
“哦?”
“户部左侍郎朱之瑜与翊是好友,他经手了陛下密旨调拨钱粮于女署、各府学堂之事。”
吴争震惊,不是因为幕后之人是皇帝,而是……女署果真参与了此案。
“多少钱粮?”
“拨银前后七笔……合计约四十八万两,拨粮十一笔,共计二十万石……皆有帐册为凭。”
吴争死盯着王翊,一字一句地问道:“你……又想要什么?”
王翊肃容答道:“还公道于吴王!还公道于天下!”
吴争看着王翊,许久,长长地吁了口气,“起来吧……孤记你一功!”
王翊闻听,大喜,这代表着,自己已经正式被吴王接受,“谢吴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