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她回复如常,“放心……不会的,他虽然跋扈,但心里把百姓看得很重……甚至比本宫还重。”
朱媺娖带着一丝苦涩,“他不会下令向民众挥刀的……!”
“你就是看准了我哥这点……才敢趁我哥只身入京之时发动吧?”
吴小妹的再次呛声,彻底惹恼了朱媺娖。
朱媺娖尖声叫道:“本宫丧父失兄,他不也是趁人之危吗……你以为他是古道热肠的君子……不!他就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该千刀万剐的负心人!”
“就因为他不要你?”吴小妹翻了翻白眼怼道。
朱媺娖彻底被激怒了,她指着吴小妹反诘道:“他要你了吗……你不也是因为姓朱,所以他才拒绝你吗……若不是因此,你会听本宫的建议,用你的郡主车驾,避过各路监查,送本宫出杭州府吗?”
吴小妹闻听神色一黯,慢慢低下头去,再无兴致挤怼朱媺娖。
边上周思敏悠悠一叹,原本以她的心性,早已该劝说二人了,可眼下,她没心思劝架,她的心思在杭州府,她……想儿子了!
周思敏甚至开始后悔,不该参与此事。
因为她很清楚,不管此事成与不成,她,都已经背叛了自己的夫君,斩断了唯一与吴争相系的一脉情意。
就为了君臣之义,值得吗?
周思敏开始默默流泪,越流越多,直至颓然软倒在车厢中。
……。
朱莲壁的禁军,前身就是朱媺娖在位时的锦衣卫。
虽然历经张同敞率一部叛乱,可底子未损。
吴争行第二次废立时,仅收拾了张同敞所率的那支参与作乱围攻王府的锦衣卫,余者皆以新君登基而大赦。
但当时十万京营齐卸甲、叛军”兵不血忍直入宫城的那一幕,在京城军民心中深驻,见过那一幕的人,就再也抹不去、忘不掉了。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禁军指挥使在这几年中,如走马灯似的换了几茬。
但凡是老兵,心里就记得一句话,那就是“绝不与吴王对阵”!
人的名、树的影,敢于孤身站在洪武门前行废立、最后还真成了之人,谁敢惹?
时任右营指挥使的是兵部左侍郎王忠孝。
王忠孝人如其名,一心抗清复明。
他虽非吴争僚属,但从鲁监国、义兴朝、建兴朝三代更迭,王忠孝对吴争是相当敬服的。
也是,如今江南天下,还有谁不敬服力挽狗狂澜,救大厦于将倾的吴王殿下?
京营消息灵通,大街上盛传“吴王令”,王忠孝一早就得知了。
他在帐内苦思之后,随即对右营下了一道莫名其妙的令,“本将军昨夜轻狂,今日突感不适……病了!”
至于他病了,又关整个右营何事,其用意恐怕谁也不知道。
但有一点是非常明确的,在吴争牵朱莲壁登基时,已经定下铁律,与禁军全凭皇帝圣旨调动外,京军左、右营调动,皆须两块虎符,军机阁一块,指挥使一块。
就是为了防止当年悲剧重演,京军再次受乱命掣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