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自前来,只带了亲卫十数骑,原以为,只是截留一个南下投敌的叛臣,有码头三百驻军足矣。
不想,这下一脚踢在了铁板上了。
已经派人去调城里援军了,可援军到来,至少得一个时辰,这一个时辰,足够让叛臣坐船驶出数十里了。
如今清军南下,接连收复失地,可大运河上,清廷依旧难以控制,只要叛臣坐船进入大运河山东界,自己就鞭长莫及了。
这样一来,原本大学士洪承畴塞给自己的功劳,就转眼变成了一个烫手山芋。
硕塞恼了,冲身后亲卫骑兵厉声喝道:“冲上去,今日若放走叛臣,你们……都别想活了!”
……。
沈文奎离码头渡船还有十丈之遥,可就是冲不过去,他的眼中有泪。
不是害怕,是痛惜!
这么多的好儿郎们,为着自己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儿,不惜生死地与敌搏杀,可自己哪有这么重要?
沈文奎在嘶吼,“走吧……别打了……都走吧,沈某谢谢诸位了……!”
没有人理他,就连身边的护着他的人,也不搭理他。
沈文奎知道,他必须找到领头之人,他可以被抓回去,可以死,他唯一的作用,其实就是给吴王带一个口信,济尔哈朗的口信。
“你们谁是领头的……快让领头的来见我!”沈文奎拉扯着身边护卫他的人,大声喊道。
……。
钱毅,心里也在犯难。
敌人太多了。
接到顺天府长林卫急传的消息,他动用了天津卫整个长林卫组织。
可毕竟长林卫不是作战部队,就算人数远超过敌人,也无法轻易护沈文奎平安上船。
眼见着战斗陷入僵持,他犯难了。
倒不是怕损失、怕牺牲,而是钱毅担心,赔上了整个天津长林卫,恐怕也救不出沈文奎。
因为,敌人的援军说到就到,这已经不是救援,而是送死了。
此时,一个属下挤上前来,“六档头……沈大人说要见你。”
……。
看着满身是血的钱毅,沈文奎跺脚道,“不值得……不值得啊,敢问你是何职?”
“沈大人,钱某是长林卫六档头……奉命护大人回江南。”
“不必了……真的不必了!”沈文奎老泪纵横,“其实就是一句话,档头只要转给吴王就成了……不必让这么多人为老朽送命……赶快下令撤吧,从河上撤,硕塞的心思全在老朽身上,只要老朽被擒,定不会紧追你们不放……快下令,别再让这么好儿郎们白白送命了!”
钱毅沉默了一会,抬头道:“不是钱某怕死,只是没想到敌人会来得这么快……这显然是得到了确切的情报,沈大人说得对,敌人援军说到就到,再打下去,谁都跑不掉……!”
沈文奎急得直跺脚,“道理你都明白,何必白送人命……来,凑近来,老朽把话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