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大将军府,就是个无法解决的难题。
那么吴争还敢孤注一掷,以麾下二十万北伐军打一场至少持续三、五年的大战吗?
洪、范二人一致判断,这是不可能的。
满清,不,当时还是金,想染指明地,那也准备了近十年,为此还特地先与蒙古诸部落联姻结盟,再平了高丽,然后才敢大举犯明。
再则,随着北方豪门、大户疯狂地往江南商会投银子入股,江南商会的股本构成比重,已经不可逆转地开始向江北倾斜,虽说还不足以掌控江南商会,但二人判断,这个时间,已经不远了。
朝廷穷归穷,民间富得流油啊,当然,这民间,指的绝非民众的民间,而是豪门、大户的民间,包括洪、范为代表的朝廷汉人重臣们。
这仗能打吗?这一打,可不就将自己的银子扔河里了嘛。
与济尔哈朗入宫前,洪、范二人已经与之私下沟通过了,三人取得了一致认同,那就是吴争不可能在眼下发动北伐,他一切的作为,无非是想敲竹杠、勒索,朝廷要做好唯一的心理准备就是,凤阳府以南的土地。
可凤阳府以南的庐州、安庆二府,还是朝廷真正能掌控得了的吗?
在李定国的大西军进驻湖广以上麻城时起,庐州、安庆二府被大西军和建兴朝卫国公的建阳卫东、西夹击着,就已经成了孤悬于外的突出部。
一旦李下国和夏完淳什么时候心血来潮,说占就占了,阿济格能拿二方怎么样,无非是顿足捶胸,徒叹奈何罢了。
不打,不能打!
这就是三人私下达成的共识。
既然南面无力北伐,只是摆了个架式,那么给点好处,平息了战事再说。
往后怎样,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嘛。
可这三人,又都各怀鬼胎,谁也无法做了别人的主,只是暂时的利益趋同罢了。
晋商突然地转向,投入济尔哈朗的怀抱,这让洪、范二人已经心存芥蒂。
这让二人及他们所掌控的汉臣,蒙受了极大的损失。
可这事不能明着说啊,如同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难不难受?
所以,三人仅仅是因事站到了一处。
反过来,洪、范二人就根本不知道,济尔哈朗此时心中,真正所想。
……。
时值深夜。
郑亲王府高耸的门楼,灯笼一个接一个地熄灭。
只留下朱漆大门两侧,各挂着两个大灯笼。
门楼前已经空无一人,谁要是敢在这个时候,想打个秋风,靠近大门十丈之内。
那一定会被射成一只炸了刺的刺猬。
可奇怪的是,王府以西的一条小巷子,突然转出一乘绿呢小轿,直奔王府门前。
更古怪的是,仅无一人守卫现身阻拦,甚至连门房都不露面。
小轿到了门楼前,一人从轿子里探身出来,径直上台阶,敲响了王府大门的铜门环。
“嗒嗒”数声之后,大门被打开了一条缝,从轿上下来那人也不说话,就从门缝里闪身进去了。
大门随后“嘭”地一声紧紧被合上,门楼外载人来的轿子,也在一转眼消失在了来时的小巷子里。
仿佛,无人来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