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番薯吃多了胀气,会放屁。”
郑森瞪大了眼睛,他怎么也想不到吴争会是这样的开场白,他的嘴张得老大,久久不能合拢,甚至可以塞进一个鸡蛋。
这是个疯子!没有一个王爷,会用这样的语气和词汇讲话,郑森心里唯一的念头和结论。
吴争带着一丝戏谑的眼神,打量着郑森,那模样,仿佛是在表明,郑森会在这时恰巧放出一个来。
这让郑森不由得着恼起来,“有话直说,无须兜圈子。”
“好!”吴争突然大声应道,惊了郑森一跳。
“那就从番薯说起吧。”吴争好整无暇地道,“每件事物都有它的两面,好的一面和坏的一面……你郑大木有好的一面,也有坏的一面。譬如你坚定反清,就是好的一面,可你养兵自重、明哲保身,就是坏的一面……。”
郑森恼道:“这指责恕森不能接受……从弘光朝亡,森战战兢兢、殚心竭虑,舍命反清复明……!”
“反清是真,复明何必!”吴争毫不客气地怼道,“先是隆武欲西进,收复湖广失地,你当时在南澳等地募集了上万兵力,却按兵不动,任由明军溃败,可到了隆武朝亡后,你却在小金门以“忠孝伯招讨大将军罪臣国姓”之名誓师反清,何解?”
郑森脸色一白,急辩道:“那时我仅被赐国姓,奉命募兵,并无调动大军的权力……。”
“那之后晋王数次欲与你联合,共同征讨两广清军,你为何拒绝?那时斧麾下已经有了近三十万大军,你不但不西攻广西、湖广与大西军会师,反而在北伐军击溃绍兴府来犯清军之际,率军进攻福州?你意欲何为,是想与我争抢浙南温、处二州吗?”
郑森瞠目结舌,一时还真没话可以解释。
吴争哂然道:“若是攻下也算是收复失地了,可二十万大军愣是被不到一万的清军守军打得自己崩溃……我就想不明白了,你是怎么指挥的,怎么带得兵?”
这是事实,如果说吴争指责的第一条,郑森还能勉强解释的话,那第二、第三项指责,郑森根本无法辩解。
正如吴争说的,抗清是真,复明未必,郑森如果想复的,那也是隆武朝的明,而非顺天府的明,因为朱聿键对郑森是真不错。
而进攻福州大败而返,直接导致了永历朝的崩溃,否则,有郑森这二十多万大军镇守广东,清军怎么可能长驱直入,永历又何必逃向云贵?
郑森确实有些不适应吴争的这种聊天法,可问题是他无法反抗。
不管是爵位还是实力,如今的郑森,得夹着尾巴做人,至少在吴争面前。
脸色一阵红一阵青的郑森,终于憋出一句话来回怼吴争,“你……你又何尝不是这样!”
吴争愕了一愕,随即明白了郑森的意思,“你是在指责我……行废立之事?”
郑森目光露出一丝挑衅,虽然没承认,但眼神在说,是又如何?
吴争叹了口气,没有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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