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可眼下,这千把人,如果分成四个方向,那不如直接升出脖子让敌人砍就是了,好歹死前不用再跑个七萦八素的。
最后蒋全义定下了,分兵两路,一路向南,一路向东。天平
将士们没有异议,可谁往东,谁往南,又起了争执。
蒋全义原本是想,自己带着主力向南突围,然后挑选少量精干之人向东突围。
向南的,必死无疑。
向东的,或许有一线生机。
因为黑夜之中,敌人警觉到己方要趁黑夜突围,第一选择势必是追截人数多的,如果是主将蒋全义在,那就不用选择了。
所以,只有少量人的另一个方向,才有可能被敌人忽略。
可将士们不同意啊。
谁都明白,说是突围,实际上是九死一生。
向东也未必是活路,既然决定站着死,那何必再执拗于一丝生机?
把这丝生机留给主将,那么主将在,泰州卫不死。
就算回到杭州府,主将总能尽可能地去照顾战死者的家眷们。
这种认识已经不需要解释,将士们用无声的行动,告诉蒋全义他们的决定。
蒋全义被剥光了,这在平常时,是不可想象的。
当一个主将,光溜溜地展现在将士们面前,这几乎丢足了蒋全义的脸。
可现在,蒋全义就算心里再愤怒,当看着将士们眼中的祈求神色,也发不出一丝声音来了。
当将士们为自己的主将换上了士兵服。
然后把将军服给一名副将换上。
副将看着蒋全义,笑着说道:“将军,我曾有过梦想,有一天……能论功晋为将军,穿上这套军服……不想,今日提前实现了……多谢将军!”
饶是蒋全义心肠已经磨炼得如铁石一般,这时,眼眶中的湿意也难以遮掩。
在热泪夺眶而出的那一刻,蒋全义沉声道:“走!”
于是,千把人在狂喝声中,开始冲锋,他们在射击,根本不瞄准目标,也没有目标可瞄。
他们在败家般地投掷手雷,也是没有目标。
因为他们的目的从来就不是真正突围,而是吸引敌军,如果能造成敌人局部混乱,就算是超额完成任务了。
在刺耳的枪声和手雷爆炸声中,敌骑的反应很快。
虽然清军确实没有预料到,白天已经谈妥的敌军,会在夜里发起自杀式的攻击,但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圈,加上特意增加的哨兵斥侯,清军开始集结。
半柱香的时间,动作快的数百清骑已经上马开始追击。
可半柱香的时间,对于泰州卫步兵而言,就算跑死,也无非是三、四里路。
将士们用尽全力地在跑,甚至发现敌骑已经追上来了,他们依旧在跑,不回头、不反抗……跑!
跑得越远,将军就越有希望突围。
敌骑从背后越追越近,他们挥舞着手中的弯刀,就象是死神手中的镰刀。
不断地有士兵被砍杀,削去头颅。
这是一场屠杀,清军或许是记恨于蒋全义的出尔反尔,他们甚至于连已经倒下的士兵尸体都不放过,往往是前骑斩杀,后骑故意驱马踩踏。
兽,无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