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时人已经很惨了,何不为他们保留下心中一丝希望和寄托呢?
至少,宗室在大义上,依旧是时人心中唯一的正朔。
如果连最后一丝希望和寄托都被剥夺,还是被自己所剥夺,吴争无法想象,这世道会变得如何不堪,而各地诸侯群起,不但会将北伐大业付诸东流,更会引发数年,甚至数十年的内乱。
吴争一直不敢去捅穿这一个“瘤子”,因为他确实没有把握,可以操控一切。
吴争想做个好人,他没有撒谎,在民族复兴面前,那个位置真得不重要。如果非要二中选一,吴争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民族复兴。
直到,一个噩耗传来。
……。
进香河畔鱼市街这帮子人,说他们是军队,那是抬举他们了,可以说,他们不具有战斗力,至少,上了战场,就是一群随时会崩溃的平民。
说他们是密谍,那就更抬举他们了,他们就从来没有接受过专业训练。
吴争之所以将他们独立编成,其实就是变相给他们奖赏,养着他们,让他们幸福生活下去。
生活,就是他们的任务。
吴争一直不想使用这群人,在吴争看来,这些人甚至不如北伐军一个连,更具战斗力。
此时想到他们、用他们,原因只有一个,以民对民,把这块“闹剧”控制在矛盾范畴,吴争依旧打算只追首恶、胁从不究。
所以,下达的命令也是如此,“能不杀人就不杀人,能不流血就不流血”。
可惜啊,人无伤虎意,虎有伤人心。
有人发动了如此规模的“运动”,心中怎会仅仅想要向上陈情,或者仅仅是“倒吴”?
吴争想的太简单了,也太“仁慈”了。
……。
刘元、黄昌平遭遇了平生最残酷的考验。
他们率众从鱼市街开拔,经玄津桥向南。
于是,就在大中桥以东,与秦淮河、贡院方向东来的人潮迎面撞上了。
可想而知,千人的队伍如何挡住数万的人潮,那就象惊涛骇浪中的一叶小舟。
“别杀人,组成人墙……用身体挡住他们!”刘元使出平生最大的缚鸡之力,在黄昌平的帮助下,从一个五大三粗的“乱民”撞击中脱身,然后朝已经不知方向的他的麾下下达了这道命令。
可喧嚣、混杂的呼喊声,遮盖了他的声音,显得如此的无力和可笑。
谁也说不清楚,第一滴血是怎么流出的。
但刘元看到了二娃子满脸是血的倒下,就在离他不足十几步的距离。
他还清晰地看到了郑屠夫,被一根儿臂粗的木棍砸中了额头。郑一斤发出一声慑人心魂的狂吼,吓得他面前的“乱民”们不自觉地倒退一步,但随即,被一把不知从哪挥来的亮晃晃的钢刀砍下了脑袋……。
人啊,哪怕是最胆小的人,一旦附庸进这种群体运动,只要见了血,就迅速变成了魔鬼,什么道德、良知、律法、规矩,全都消失殆尽,变成了嗜血的怪兽。
看着麾下组成的人墙,不断地有人倒下、死去。
刘元愣住了,片刻之后,他发疯般地嘶吼,“……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