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钱谦益真将自己与南面走私之事宣扬出来,那恐怕再无人能保得了自己,本身就是汉臣,居此高位,全凭皇帝的宠信,朝中多少双眼睛盯着自己的位置啊。
洪承畴转头看向范文程,“范公以为如何?”
范文程脸色异常难看,他瞪着钱谦益,咬牙道:“不过就是三、四千人,调城中军队严加监视便是……谅来也出不了什么大事。况且,若真有事,郑亲王也跑不了,钱翘恭毕竟是他的孙女婿。”
洪承畴点点头,对钱谦益道:“这事洪某可以进谏皇上……但有一点,还是得防备着,只能让钱翘恭掌控他的枪骑兵,沈致远不成!沈致远本就是多尔衮的人,在解决多尔衮之前,他不得出府……况且,他还是多尔衮下密令,派人看管着的。”
钱谦益皱眉道:“多尔衮在京城中的人手、耳目众多,仅靠钱翘恭的一千多人,恐怕连京城都进不来,就更别提出入睿亲王府救人了。”
洪承畴怒道:“你还想强攻睿亲王府不成?救人之事得暗中进行!”
钱谦益沉默,他知道自己是太急了,就算加上沈致远的二千多人,想强行救人,也是做梦。
想到沈致远的叮嘱,钱谦益终于捺下心中的急躁,点头道:“也罢……就按二位大学士的意思吧。”
……。
次日午后。
沈致远安静地站在后院门口。
他背负双手,默默地看着院门外。
多尔衮安排的亲卫,左右分列着,他们紧张地盯着沈致远,生怕沈致远一眨眼消失一般。
时间一点点过去,前院毫无动静。
沈致远渐渐地有些急躁、不安起来。
自己定下的计策,难道出了纰漏?
不应该啊,吴争通过长林卫告诉自己,万不得已之时,可用洪承畴、范文程等人与南面走私之事,威胁他们以应急。
可钱谦益去了一天一夜了,怎么会没有一丝消息?
难道是吴争传的话不实,亦或是钱谦益两面三刀,动了歪心思?
沈致远有些不镇定了,他的脚不由自主地往前迈。
“额驸留步,别让小的为难!”亲卫头领大声警告道。
沈致远神志为之一清,可他心中的郁闷让他心情非常不好。
“为难……你有何为难的?”沈致远向前又一步,直逼着亲卫头领道,“你不用为难,大可以抽出腰间佩刀,杀了我……来,杀了我便是。”
亲卫头领被逼地往后退了一步,真要可以随意杀,何须等到今日此时?
他不得不大喝道:“快挡住院门,莫让额驸走脱!”
两侧亲卫迅速在院门处组成人墙。
这时,传来东莪的声音,“额驸何必与这些奉命行事的士兵过不去?”
沈致远无奈地回头,也不看东莪,径直往自己的书房而去。
亲卫头领冲东莪躬身行礼道:“见过格格。”
东莪挥挥手道:“做好自己的本份就是。”
“是。”
东莪转身朝书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