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吴争最担心的就是这点,不惜代价攻破淮安城的目的,已经不是为了北伐,而是化解后路被敌骑截断的困境,只有据城而守,才能应对敌骑的突击,从而保护泰州卫及应该已经在转进的吴淞卫。
可如果收编这支旗兵,万一在城中与敌人来个里应外合,那瘘子可就大了,六千多人哪。
吴争绝不相信,这支虽然是汉人的军队,心里还有一丝拥护汉族之心。
蒋义道:“末将无法保证。”
“那你还出这个馊主意?淮安城新复,百姓已被清廷统治数年之久,这要是闹腾起来,还如何守城?”
蒋全义执意道:“相信不日之间,鲁将军会率吴淞卫到来,到时,泰州、吴淞二卫合兵之数可达四万多人,控制这六千多人,应该不是难事……王爷,祖大弼并非是个朝三暮四之人,祖家兄弟早年也曾与清军血战,只是国事不济,兵败之下无从选择,才降了清……。”
“不必再讲。”吴争烦躁地阻止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本王不感兴趣,重要的是,你如何说服本王,他和他的军队不会反复?”
蒋全义也急了,“王爷,两害相权取其轻……要是逼急了,兔子还咬人呢,他们毕竟有六千多人,真要打起来,我们占不了多少便宜,就算最后全部歼灭,泰州卫所要付出的伤亡绝不下三千人,王爷就忍心将士们白白送死?”
“放屁!”吴争勃然大怒,“这是原则!什么叫白白送死?杀敌是本份!”
蒋全义犟着脖子道:“他们确实是敌,可只要王爷点个头,他们就成了您麾下军队,那还是敌人吗?王爷不就是怕他们反复吗……这样,末将立个军令状,这支军队会不会反复我不确定,可祖大弼不会!”
“一个祖大弼不会有屁用?”
“可只要祖大弼在,他就可以压制住这支军队。”蒋全义是梗着脖子道,“王爷今日是怎么了,您不一直都是愿意搏一把的吗?如今泰州卫险险攻克淮安城,正处于被敌人南北平南的困境,本就是险境,何不放手一搏?”
吴争闻听,为之一扪,凭心而论,吴争虽然不喜欢导致数千泰州卫伤亡的祖大弼,但心中也没多少反感,在其位谋其政,分处两个阵营,总不能拿祖大弼这十几日的抵抗,去治他的罪吧?
当然,也不是不能治,可至少吴争没有这个想法。
吴争的踌躇之处在于,如今据守淮安城,等于是四面皆敌,北伐第一军尚未到来之前,自己处于绝对的局部劣势,而长江天险的阻隔,第一军的重装备,什么时候可以运上岸,很难确定,同时吴争更担心的是,多尔衮终究还有没有后着。
这让吴争心中很不安,因为多尔衮的战略部署已经渐渐显现,那就是以王朝先部做为诱饵,激将自己悍然北伐,再在淮安、盐城部署重兵,死死挡住自己北进,然后以凤阳府骑兵,横向切断自己的归路。
这一步步的安排,缜密而有效,多尔衮将火枪兵的优劣势都分析得一清二楚,甚至他还考虑到了泰州卫不可能携带重火器,这样缜密的部署,又怎么可能,仅仅因自己攻下淮安城,而瞬间冰雪融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