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遭毒手,都犹豫着呢。”
赵老大稍一沉默,道:“既想举事,又想保家人平安……天下哪来这样的好事?去告诉他们,明日后半夜子时一过就动手,不愿意的咱不勉强,可要是谁敢出卖告密,那就别怪咱不留情面!”
“是。”
……。
鲁之域很头痛。
阻击自己的敌人,就象一块石头,油盐不进地顶在那。
无论自己侧翼包抄,还是佯装撤退,它都纹丝不动。
不是不能强攻,可对方的火炮数量太多,弹幕密集,要让麾下将士冒着如此矢石冲锋,鲁之域于心不忍。
这支军队,从杭州防御战时,归附吴争以来,一带是他带着,鲁之域甚至能叫出许多老兵的名字。
如果不认识,牺牲也就牺牲了,不过就是一个数字。
可一旦叫得出名字,就有了感情。
这同样是一把双刃剑,既能让将领指挥起来如臂使指,可同样,如果遭遇血战,需要让一些人去牺牲,就会不忍。
人嘛,熟悉了,就混成兄弟了。
谁能让兄弟,就这么去当炮灰?
鲁之域不忍,他做不出这决定,因为他心中还有期盼,盼着蒋全义在淮安方向突破,也盼着从杭州调来重炮。
可吴争传来的急令,让鲁之域无法再回避。
他只能咬牙下令,连夜组建“敢死队”。
看着身边的吴易、孙兆奎、沈自炳、沈自駉等等,这些跟随了自己五、六年的将领,和对面一张张熟悉的脸,鲁之域眼睛红了。
八百敢死队,由沈自駉率领,原本该是沈自炳的,可沈自駉硬是从兄长那抢了过来,理由很简单,长兄如父!能让父亲死在头里吗?
这是吴淞卫的骨血啊,鲁之域不仅在心中埋怨起吴争来,一场野战,即将报销掉吴淞卫三成骨干……值得吗?
然而,将士的目光是炽热的,他们脸上没有一丝犹豫、迟疑,他们兴奋地看着自己的主将,在等他的一声号令。
连攻五天受挫,与鲁之域想法不同,吴淞卫的将士们打出了火气,这是组建以来,从没有发生过的挫败,将士们盼望着用热血,来证明自己的强大和做为军人的荣誉。
鲁之域强忍着眼中的酸楚,他心里清楚,吴淞卫此时手中最大口径的火炮只是六磅炮,射程仅为三、四里地,而对面的敌人,却部署着八磅炮,射程可达五、六里。
这是第一次敌人火器占据了局部战场优势,这是因为,此战事发突然,吴淞卫装备无法及时运至江北。
“听我命令……!”鲁之域沉声喝道,可声音渐渐变调,“都给我活着回来……我……我请你们吃酒。”
“不克敌阵,誓不休兵!”
“不克敌阵,誓不休兵!”
“不克敌阵,誓不休兵!”
八百敢死队士兵,异口同声地一遍遍喊道。
鲁之域眼中的泪,终于滚落下来。
知道要去做什么吗,我的兄弟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