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双眼,却是清澈、灵动。
看着这个典型的江南女子,吴争轻声吟道:“忆昔结褵日,正当擐甲时。
门楣齐阀阅,花烛夹旌旗。
问寝谈忠孝,同袍学唱随。
九原应怜汝,珍重腹中儿。
三年前,存古这首诗是写给弟妹的吧?”
钱秦篆大大方方地点头道:“是……请王爷府内吃茶。”
吴争随着钱秦篆往府里走,“弟妹,存古身子如何了?”
“回王爷,夫君还在昏迷中。”
“啊……怎么这么久还没醒来?”
“王爷随扈送来时,说是在路中苏醒过一次,只是问了一句战事如何了,很快又昏迷过去……不过随行医工说是随时会醒,王爷不必太担心。”
吴争有些惊讶,这小女子竟反过来安慰自己,“也怪我辖下不严,若不是陈胜擅自调动沥海卫,存古也不会遭此大难……这说起来,该我向弟妹陪不是才对。”
钱秦篆闻听有些惊讶,她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吴争。
吴争猝不及防,差点撞上。
“王爷,您可知道,就在王爷到来之前,家父和家兄为了王爷的学说,差点父子失和?”
吴争愣了愣,“这也关……我事?”
“自然关王爷的事。”钱秦篆直视着吴争,“王爷视夫君为兄弟,那做弟妹的就多句嘴,王爷误人多矣。”
吴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弟妹指责,我不是不肯认,可总得让我知道,令尊和令兄到底为何事吵起来?”
钱秦篆将经过对吴争说了一遍,“王爷,妾身不是个愚钝之人,况且天下人,还有谁不知道王爷有问鼎大宝之实力?既然如此,王爷就不要让追随您的部下去艰难的选择……否则,今日之惨事还会重现,甚至更加惨烈。”
吴争有些震惊,他不知道夏完淳送回了给妻子绝命书中,那一缕艰难抉择的痛苦。
吴争看着这个瘦削娇小的女子,迟迟说不出话来。
“王爷莫怪妾身多嘴,夏家和钱家,都只想做国之忠臣,而王爷则不同,您有着开天辟地、化腐朽为神奇的能为和德行。妾身的夫君是个认死理之人,对王爷的忠和对陛下、对朝廷、对天下人的忠,数者交困,逼得他心力交瘁……王爷请!”
吴争品出了钱秦篆语气中的那丝怨意,他默默地跟着,倒不是无法解释,而是解释不清。
许多事,越描便会越黑,那就不解释!
进入后院,远远看见一男子在探头探脑。
吴争换上一丝微笑,问道:“想来你就是存古的二舅哥了?”
钱默不好意思地行礼道:“回王爷,正是学生。”
“虽说你与令尊争执,为得是道理,可终究是父子,礼还是不可废的,回家吧,向令尊赔个不是,一家人和和气气才是福。”
钱默急了,“王爷有所不知,家父绝不会认可明社所倡导的学说,在他看来,王爷所讲的都是谬论、歪理……是为不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