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军要想在短期攻破应天府,已经是痴心妄想了。
看着一身风尘仆仆的陈胜,才十九岁的太平候夏完淳哭了。
拥抱着陈胜,夏完淳泣道:“大将军呢?为何大将军不来?若大将军增援应天府,局面何至于此?”
陈胜拍拍夏完淳的肩膀嗔怪道:“候爷难道不明白,若无大将军牵制另一支鞑子大军,应天府的处境会更加不堪。只是大将军没有预料到应天府会发生民乱……好了,这不,卑职已经率军前来增援了吗?”
说来好笑,一个候爷抱着一个指挥使哭泣,还被指挥使拍着肩膀,如同安抚一个孩子般安慰。
夏完淳有些不好意思,抹去了脸上的泪痕,道:“我是真怕了,怕支撑不到大将军前来,你可知道,那夜要是我晚到一刻钟……哎,不说了,说了难受!”
陈胜微笑道:“不怕,真要是清军攻破应天府,大将军能收复一次,自然能收复第二次。”
夏完淳一愣,随即笑道:“说得也是。”
二人哈哈大笑起来。
这话还真没说错,在北伐军将士心中,吴争就是一尊战神,无所不能、百战百胜的战神。
这也包括不在北伐军之列的夏完淳。
夏完淳道:“如今大将军在何处?几时来应天府?”
陈胜道:“具体我也不清楚,在接到命令时,大将军正进军泰州,围歼清廷多罗贝勒喀尔楚浑所部……想来此刻北伐军应该已经包围其部,胜利不远了。”
夏完淳兴奋道:“好!只要大将军歼灭喀尔楚浑所部,那两厢夹击尼堪,说不定还能将尼堪留下。”
陈胜怜惜地看着一脸憔悴的夏完淳,道:“候爷劳累三天,该下城墙歇息了,金川门由我部接防,候爷尽可放心。”
夏完淳摇摇头道:“你部接防,我自然放心……不过歇息就算了,我还得赶回城中,与首辅商议安抚民众之事,那就有劳陈将军了。”
“人在城在!”陈胜郑重应道。
送夏完淳下城墙时,夏完淳看着换防的沥海卫士兵,眼中的羡慕之意不可抑止。
“陈将军,大将军也太偏心了,整个沥海卫都换装了,也不送些火器给建阳卫。”
陈胜微笑道:“候爷怕是不知道,除了沥海、杭州、金山三卫和军校新兵,别的卫都还没有换装,没办法,军工坊制造来不及啊……不过快了,以候爷与大将军的交情,换装应该不会长久了。”
夏完淳“嗯嗯”应着,可他心里明白,恐怕未必象陈胜所说。
因为毕竟建阳卫是朝廷的军队,二万大军的换装,朝廷出不起这笔银子,而吴争恐怕也不会肯填这个坑。
不过夏完淳想着,全军换不了装,换一营三千人,总问题不大吧?
陈胜突然问了句,“敢问候爷,建阳卫有战马吗?”
夏完淳一愣,回答道:“虽说建阳卫没有成建骑兵,但各营斥候还是有些战马的,加起来,三、五百匹吧……你要战马作甚?”
确实,守城嘛,战马根本用不上。
陈胜微笑道:“如果有,请候爷暂借卑职一用。”
夏完淳虽然不理解,但也没兴趣追问,答道:“成,我这就下令,收拢战马送到金川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