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国破族灭之际,可我族汉人灭亡了吗?义兴朝还在,南边永历朝也在,西边民军大西、大顺残部亦在,无论是这三个势力中哪一个,都是我汉人的政权,从这一点上而言,我汉族的国度依旧顽强存在,并不因皇帝的驾崩,大明的灭亡而灭亡,所以,君王仅仅只是一个象征,他不决定我族的存亡,自然也就该排在最后。”
那学子向吴争躬身一礼,不再提问,向后退了去。
此时又有一个学子挤上前来,问道:“敢问王爷,如果君都得不到应有的敬重,何谈守牧天下民众?”
吴争沉下脸来,佯怒道:“你比方才那个更嚣张,你不是来找茬的,你是来砸场子的。”
谁都能听出吴争的佯怒,学子们发出一声会心的笑声来。
吴争笑道:“我何时说,君王不应该得到敬重?如果我有这意思,你们现在岂不是要爬到我头上,将我吃喽?”
一片哄然大笑。
“先国家,后民族,最后君王。这三者的次序,在于国家、民族危难之时,准确的说,是国家、民族、君王三者利益发生冲突之时,这个次序方才成立。而在平时,这三者的利益是一致的,也就没有次序可言。”
那个学子不好意思地退下。
又有一个学子上前道:“敢问王爷,听闻过明社吗?”
吴争呵呵笑道:“听过。”
“学生是明社中人,明社先生授学时,讲到天下大同,讲到大明是明人的大明,这其中包含有各族人……学生想问,有朝一日,北方鞑子也成为了明人,是否说,大明也是鞑子的大明?如果是,岂不与任由鞑子占领我朝国土,结果无异?学生听说,北方清廷已经推行满汉通婚。”
吴争脸色一僵,然后迅速和缓起来,微笑道:“结果看起来似乎是一样,可关键之处在于,谁领导了谁?打个比方,你有个强壮的邻居有一天闯入你家来,说只要两家合为一家,他可以把你当家人,你乐意吗?何况不是真的把你当家人,而是家奴,你愿意吗?”
“我肯定不乐意!”
这话引得一片哄笑声。
吴争正容道:“我的家,我作主,这就是最大的区别!我们要做的是,把这个恶邻赶出去,如果它不乐意,那就打到它乐意。如果它死赖着不走,那就消灭它!当然,如果它愿意成为明人,亦无不可,不过,那得它先降了再说。”
又是一片笑声。
“没有人再想砸场子了吧?”吴争笑问道。
看着那一张张稚嫩的笑脸,吴争背负起双手,不再站在原处,而是慢慢地来回踱着步。
“我今天来,只想讲三个字,前面讲了孝和忠,还想讲讲,法。”
“同学们学成之后,都是要入仕的。无论是官还是吏,都避不过这个字。所以,讲这个字之前,我先讲个案例。”
“相信同学们都听说嘉兴府秀水县黄驼子灭门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