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天也不会死!”
陈洪范刚露出的笑意渐渐僵硬,他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他突然死命地“呜呜……呜呜”着,然后转身,冲着台前的一颗树桩,一头撞去。
可身后左右都站着看守他的府兵,自然不容他得逞。
是什么让这个怕死了一辈子的活秦桧,突然萌生了自杀之决绝?
吴争没有揭开谜底,而是慢慢走回座位,右手一引道:“张大人,请!”
张煌言起身,执判决书大声宣读起来,“……鉴于陈犯洪范罪大恶极,百死莫赎其罪行,经会稽郡王允准,本官判决,陈犯洪范交于秀水百姓代表江南汉人对其施以处置……。”
这下,台下民众沸腾了。
人潮突然向前涌来。
张煌言不得不示意台上府兵,击锣以警示。
躁动的人潮一滞,张煌言趁着这空隙大声道:“三日……三日之内,陈犯洪范不得死,胆敢在三日内杀死陈犯者,以汉奸罪论处……。”
张煌言挥了手道:“放人!”
府兵们随即割断捆绑陈洪范的绳索。
至此,台下民众就算是傻子,恐怕也清楚官府的意思了。
人潮再次躁动起来,瞬间淹没了陈洪范。
……。
回到县衙内。
张煌言问道:“王爷这又是何意?”
吴争优哉游哉道:“让民众亲手杀死陈洪范,比官府处决,更有教育意义,不是吗?”
张煌言懊恼道:“我还没听说过这等判决,还出自我的口中。”
吴争哈哈大笑道:“玄著兄,你放心,今日你的宣判,必将传颂于后世,做为处治罪大恶极的汉奸卖国贼的先例,当为后世人借鉴!”
张煌言狠狠瞪了吴争一眼,道:“我算是知道了,你就是想将这恶名,让我来背!”
吴争摇摇头,正色道:“法遂人意,这人字,不是个体,而是群体。所谓法不责众,今日玄著兄迎合民意做出的判决,何来恶名之说?谁敢言玄著兄枉法,本王先撕烂他的嘴……况且,陈洪范之罪,江南汉人何人不知,何人不晓,就算手段溢出了律法,可律法也是人订的,修改一下……哈哈,修改一下就是了。”
说到最后,吴争自己都笑了起来。
引得张煌言不禁莞尔。
想想也是,陈洪范为祸弘光朝,说他的叛国,是弘光朝瞬间灭亡的主因之一,显然是不过分的,多少人因他而死?
二人相视,笑了一会,张煌言突然想到一事,问道:“可万一,百姓今日群情激愤之下,真把陈洪范弄死了,王爷真要将百姓以汉奸罪处置吗?”
吴争瞪眼道:“令出法随,张苍水,你可是按察使?”
张煌言闻听一愣,“王爷是说,真要处置百姓以汉奸罪名?”
吴争不置可否,背转身,施施然而去。
张煌言刚想追上去,却听传来吴争声音,“台下聚集起的民众,远超过万人之数,最后谁能说得清,是谁杀了陈洪范?玄著兄啊,你呀……多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