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三万是刚刚征召的新兵……我不明白,陛下哪来的如此自信?”
“朕可以先杀了你。”朱慈烺咬牙切齿道。
吴争竟点点头道,“可以,陛下做得到。前提是陛下已经做好与我同归于尽的准备。”
赤果果地威胁,偏偏朱慈烺竟无法反驳,其实他明白吴争的意思,号称的七万大军,如果真吴争一声令下,真正肯为自己卖命的怕不到一半。
朱慈烺自然是不想与吴争同归于尽的。
吴争看着朱慈烺涨得赤红的脸,叹息道:“陛下是明室正朔,以先朝太子名份登基,收复失地、重振大明是陛下的心愿,陛下也说了,要做个明君,明君怎么能和卖官鬻爵这等丑事沾上关系呢?既然现在有合适之人背锅,陛下又何必执拗呢?”
朱慈烺赤红的脸慢慢平复下来,他声音依旧急促,“钱谦益是朕的心腹,若朕将他弃之不顾,日后还有谁肯为朕效力?”
吴争有些惊愕,“那就请陛下在江山社稷和钱谦益之间选择吧。臣告退。”
不等朱慈烺有所表示,吴争拂袖转身。
背后传来朱慈烺的声音,“谁……能接任首辅?”
吴争心中叹息,既想做好人,却没有那份能耐,抗又抗不住,三心二意,怕是连坏人都做不成啊。
吴争转身道:“原隆武朝首辅黄道周可胜任。”
朱慈烺大惊,瞪眼道:“此人不可用。”
吴争道:“陛下无非是担心黄道周与先帝有积怨罢了。其实陛下不必担心,黄道周既然能真心辅佐隆武帝,说明他对明室并无怨恨,况且先帝之后也曾下旨召回黄道周,是因义军占领河南,才不了了之。”
看了一眼朱慈烺,见他脸色不再激愤,吴争道:“况且,如今的内阁也不如从前,长公主监国时,内阁决定一切军政事务。如今陛下登基,内阁不过是承陛下旨意办事。当然,首辅的权力倒是相对大了许多,可陛下试想,如连首辅都只知道迎合圣意,不能劝谏、纠正陛下的失误,这朝堂上只能是一群只懂得察言观色的弄臣罢了,谈何励志图强,实现北伐大业?”
朱慈烺想了想,终于叹气道:“钱谦益……可罢去首辅之位,可依旧是阁臣。”
吴争摇摇头道:“钱谦益不能留在内阁,须罢官去职,但可以不追究其罪。”
“可以除首辅、阁臣,但须保留其户部尚书职。吴争,这是朕的底线。户部一摊子事,皆在钱谦益的掌控之中,临时换人,怕会一团糟糕。”
这就是讨价还价了。
君臣二人显然没有保持礼仪的自觉,倒象是菜场的商贩和顾客。
吴争能猜到,很显然这一年中,皇帝和钱谦益有许多不可告人的事,尤其是户部,更是一笔外人无法窥探的糊涂帐。
可这不是吴争想追究的事,吴争想了想,道:“臣遵旨。”
朱慈烺道:“一会大朝会,朕不想场面太过尴尬,望大将军约束陈子龙等人。”
吴争苦笑道:“陛下是高看臣了,若是太傅和都御史,说不定还能给臣一个面子,陈子龙……呵呵。”
看朱慈烺脸色不虞,吴争只好应道:“臣尽力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