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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致远、钱翘恭及随扈被安排在了明照坊的贤良寺。
要说起来,明未亡时,这儿可是大名鼎鼎的十王府。
雕栏玉砌今犹在,只是朱颜改。
沈致远、钱翘恭自然不会去感叹这事,也没那心情。
明朝地方官员进京,是不能随便住客栈酒肆,但凡有人大胆违反,等于给科道言官送子弹,必被弹劾,轻则打五十下屁股,重则罢官去职。
再则,有明一朝,官员的俸禄相对是低的,这是明太祖仇富的结果。
京城的客栈酒肆消费又高,所以,一住进客栈酒肆,那就明摆着是个贪官,谁能傻到这地步,不打自招?
那不能住客栈酒肆,住哪呢?
各地设在京城的会馆?
那就更不行了,这等于是地方官员与京官拉帮结派、互相勾结,这可是大罪,不是打几下屁股能完事的。
有道是“旅馆清尊日复斜,鹧鸪啼处客思家。晚来墙角胭脂雨,落尽山桃满树花。”
说的就是这种地方官进京,凄凉无助、担惊受怕的感觉。
那住哪呢,寺庙、道观。
有明一朝,皇帝修道走火入魔,所谓上有所好下必甚焉,京城的寺庙、道观绝对比客栈多,与想象中的“青灯枯佛”没有一丝关联。
出家人之地,清静、悠闲,风景如画,关键是伙食也不错,就算有同僚前来探望,也可回赠一杯清茶,显示出自己坦坦荡荡的胸怀,让皇帝十分放心,让御史无话可说,何乐而不为?
原本沈致远、钱翘恭的级别还住不进贤良寺。
只是今日原本要下的恩旨,被沈致远这厮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了一番,生生给弄黄了。
礼部没辙了,无奈之下将他们塞进了贤良寺。
反正大明也亡了,十王府也早已成昨日黄花了,就不存在越制不越制了。
走在贤良寺的碎石小道上。
见周围没人,钱翘恭早已憋不住了。
“沈致远,你倒是讲讲,你究竟是真降还是假降啊?”钱翘恭确实很恼火,沈致远将火枪之利完全透露给了清廷,这说起来,就是出卖军事秘密啊。
如果不是知道沈致远的心性,换一个人,钱翘恭说不定当场就掐死他了。
沈致远眯着眼,看着双目喷火的钱翘恭,嘿嘿一乐。
然后背负双手,迈着八字步,颠啊颠地往前走。
口中还哼着小曲,这气派倒是可以配上一句“我本是卧龙岗散淡的人,凭阴阳如反掌保定乾坤……。”
可这架式更惹恼了本就窝火的钱翘恭。
钱翘恭终于使出一招,在吴争身边看多了的正蹬腿,可惜啊可惜,沈致远受习惯了吴争的踹,如今早已形成一种闪避的本能,就算是吴争在此施为,也难一脚踹中,真要是被踹中,要么是猝不及防,要么是沈致远想拍马屁,故意被踹中。
试想,学吴争初使“绝招”的钱翘恭,又怎么可能如愿以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