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洪承畴拱手之后,转向沈致远,问道:“你与吴争自幼一起长大,你觉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沈致远明显一愕,答道:“吴争……其实我真不熟。我熟稔的是他十三岁中禀生之前,至于从嘉定回来之后,你与他交往并不多,特别是他攻下杭州之后,我被他闲置在平岗山,而他却一路北上……。”
洪承畴皱眉打断道:“在你看来,义兴朝廷与吴争之间的积怨有多大?”
沈致远答道:“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说实话,义兴朝与吴争之间所有的一切纠葛,在以往各朝各代都曾有过。强臣压君、强君压臣,古来有之。”
“你是说,义兴朝君臣之间的嫌隙是可以调和的?”
“我可没这么讲。”沈致远一本正经地说道,“这要看大清朝廷的态度。”
“怎么讲?”
“压得越厉害,反弹越强烈。至少在反清这件事上,义兴朝上下并无分歧。如果大清迫之过甚,势必君臣联手,共御外敌。”
“就算君臣联手,义兴朝能挡住我朝全力一击?”
“沈某只是个副千户,这问题沈某确实回答不了。”
洪承畴转向钱翘恭,问道:“你的意思呢?”
钱翘恭一脸木然地反问道:“洪大人是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当然是实话。”
“实话是,如今义兴朝能挡住的机率至少有七成以上。”
这话让满人官员,特别是武官,恻目怒对。
“南蛮子,好大的口气!”一个与钱翘恭年纪差不多的满族武臣出列,瞪着钱翘恭道,“若皇上下旨,我只须二万大军,就可荡平江南!”
钱翘恭连眼睛都没看过去,他一脸木然地说道:“蛙,都是望着井口吹大气的。刚刚皇上说了,大清豫亲王在宁波府被俘,后被吴争斩杀于绍兴府。敢问这位将军,自认可比得上豫亲王?”
“你……!”那满族武臣饶是自信满满,也无法敢自诩强于多铎,可胸中一股戾气憋不住,直冲着钱翘恭扑来。
钱翘恭不动。
可那边洪承畴却一步上前,将满族武臣拦了下来,“大殿之上,一切有皇上定夺,镇国公不可放肆!”
这满族武臣竟也是镇国公。
不过他的镇国公与吴争的镇国公,相去就有些远了。
大明爵位,公候伯子男,公为异姓王之下最高,俗称国公。
但清廷的镇国公,全名是奉恩镇国公,却是八分爵位的最末等第二。
八分爵位,全名又叫入八份爵位。
有“入八份爵位”,自然也有“不入八份爵位”。
清廷入关前,每战有所虏获,均分为八份,每个旗有资格的贵族按各自等级参与战利品的分配。
后来,这些人的身份逐渐固定下来,成为贵族的一种等级,称“入八分爵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