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一战之力。清军攻破北城,同样伤亡巨大,只要掐住鸡笼山要道,短时间内,清军无力南下。况且,太平候夏完淳已经率建阳卫奉旨北上,此时应该已经到达大雁关,明日将可抵达西城。如此,就算鞑子再强悍,也无法短时间包围皇城。臣以为,陛下应离开京城南下,与镇国公会合,只要陛下平安,就算清军占领整个应天府,我军依旧能再次光复。臣恳请陛下为社稷、为宗庙计,移驾镇江府。”
王翊也躬身道:“太傅所言实为老成谋国之言,还请陛下移驾。”
所有人同声应和,包括钱谦益也不出言反对。
可朱慈烺却沉声道:“朕为一国之君,岂能弃臣民而仓皇逃离?太傅方才也说了,清军虽然攻占北城,可南城还在我军手里,我军也并非无一战之力……真到了关键时候,朕的禁军也可出城增援廖卿。诸公不必再劝,朕意已决,誓与城共存亡!”
钱肃乐、陈子龙、王翊等人眼神相碰之后。
王翊奏道:“既然陛下心意已决,那请陛下派使臣出城,诏镇国公派兵前来增援。”
朱慈烺点头道:“准。”
说完,朱慈烺起身,“诸卿先议着,朕去探视一下长公主。”
……。
柔仪殿。
一样灯火通明。
这个夜里,整个宫城没有一处不灯火通明。
“你走吧。”朱慈烺一边说,一边将手中的玉玺(吴小妹交给朱媺娖的那方惠宗玉玺)放在朱媺娖的面前,“带着它去找吴争,让他即刻出兵救援京城。但记住,玉玺绝不可交给他。”
朱媺娖确实没有想到,朱慈烺深夜来看自己,为得是让自己离京。
在这一刻,朱媺娖心里十分感动,她眼中涌出两行泪,“哥哥为何不自己带着玉玺离开。”
朱慈烺道:“朕若弃城中臣民逃了,日后如何去见父皇?况且,若是朕去投他,难保他不会重演挟天子令诸侯之事。只能是妹妹带玉玺去,如此,他就算起异心,只要朕在世一天,他拿着玉玺也无法号令天下。”
“哥哥不走,妹妹也不走……要死,就死在一起。”
“胡闹!”朱慈烺厉声道,“生死就在旦夕之间,你拖延一刻,朕的处境就多险一分。难道你想让你我都亡于应天府不成?”
说到这,朱慈烺放缓语气道:“若朕真有不测,你可凭玉玺,或自立或拥立,但记住,新君必须是我朱家血脉。否则朕在九泉之下,也不能瞑目。”
朱媺娖大哭起来,“只要哥哥无事,义兴朝就不会亡。哥哥听妹妹一句劝,即刻出城吧!”
朱慈烺幽幽一叹,慢慢伸手抚摸着朱媺娖的一头秀发,“国亡已四载有余,妹妹真以为天下民心还在明室吗?从古至今,凡国之将亡,必现妖孽,或造反自立或通敌卖国,义兴朝能横空出世,朕确实占了他的便宜。可朕也是没有办法啊,若真放任他壮大,义兴朝还是朕的义兴朝吗……朕知道妹妹与他有旧,可在江山社稷面前,这不重要,任何人都可以牺牲,包括朕,也包括你。他若奉旨来救,自然是最好,他若不来救,导致京城沦陷、朕殉国,他必遭天下人唾弃,到时你便可凭玉玺和朕的诏书登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