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朝廷匀了你一万新兵补充水师,挡住清军渡江,国公有几成把握?”
王之仁眼中有一丝光亮,他盯着吴争的眼睛道:“吴争,一林如果真能脱险,王家……我王之仁记你一份情。”
没等吴争说话,王之仁道:“要说把握,没有!但你放心,清军要渡江,得先从我王之仁的尸体上跨过去。我王之仁好歹也是义兴朝的兴国公,上了战场,从不含糊。”
这话让吴争有些感动,他点点头道:“二万水师要在千里江面上阻挡清军,确实难了些。但也请兴国公放心,我吴争绝不会坐视旁观以获渔翁之利。虽然皇帝没有下诏令我北上,但我已令舟山水师至吴淞外水域待命,战事一旦暴发,水师可以迅速沿江西进,国公只须负责从应天府至镇江府的江面,镇江府以东水域,由舟山水师接手防御。另外,金山卫已经动身前来吴淞,杭州卫也正在聚集……。今日与兴国公会晤,吴争只是想告诉兴国公,面对鞑子,我们依旧可以并肩御敌,国公的身后,有我!”
王之仁愣愣的看着吴争,突然起身向吴争长揖道:“……老夫……不如你啊!”
吴争赶紧起身搀扶道:“都是一家人,国公这话……过了。”
王之仁感叹道:“由你今日这番承诺,我部水师战至只剩一人,也断不会放一个清军登陆应天府。”
“不。”吴争摇摇头道,“抵御是手段,但不是目的。如果真到了挡不住时,不妨放些清军登陆。”
王之仁惊愕地张大了嘴,他骇然问道:“你想借清军之手……?”
吴争呵呵笑道:“国公想到哪去了?我吴争再无耻,也到不了借鞑子之手铲除异己的地步。”
“那你为何……?”
“应天府有三万京卫,这还不算皇帝的六千禁军,听闻朝廷已经有募集新兵了,加上应天府的城防,抵御二、三万清军想来不成问题。廖仲平已经回京,他虽然作战才能并不出众,但性格沉稳、谨慎,以他领导京卫防御,大致不会有失。”
王之仁想了想道:“可清军兵临京城城下,这恐怕……不妥吧?”
吴争微微蹩眉道:“皇帝下诏誓与应天府共存亡,这话不能光说说。国公啊……我们的目的是防守,至于如何防守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放一部分清军进来,江面上的压力就会大大减轻,而这部分清军也无法对京城造成太大的压力,何乐而不为呢?为了皇帝和朝廷的那一层面子,令无数将士枉死,那不是忠诚,是犯罪!”
王之仁还在犹豫,“那要是皇帝下诏,勒令水师不得放一个清军登陆,我又当如何应对?”
吴争眯起了眼,答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王之仁精神一振,大声应道:“好,就这么干!”
说到这,王之仁意味深长地看了吴争一眼,道:“如果此战之后,王某还活着,定会还你这个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