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就是六、七百两,凑这一千两,估计还得是钱肃乐问朋友借的。
吴争叹了口气,将票子中的那张一千两取出,然后把其余的还给钱瑾萱,“你的嫁妆,我收下了,我派人替你置办。但这笔银子,你拿着,给岳父也好,你自己留着也好,随你。”
钱瑾萱聪慧,听懂了吴争的意思。
可她依旧伸手推了回来,“爹爹已经回京,你比我见他的机会多,还是不要假手于我了吧?况且日后我在学堂,也没有什么需要花费的。”
吴争有些愕然,果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
一样的倔!
……。
到了吴争这样的地位,还象吴争这样累的人,义兴朝真得不多。
吴争并非专权,凡事无巨细,都要自己决断。
吴争将大部分的政务交于了布政司衙门,除了决策,几乎不管事。
甚至连财权都是尽数交给莫执念。
吴争唯一管的,就是军权。
可仅此一方面的事务,就足以让吴争忙得脚不沾地了,
夜深人静之时,吴争没有休息。
他去了演武场,廖仲平就被安置在那。
除了没有自由,其它的倒是非常优渥。
当吴争拎着一坛五年陈的状元红站在廖仲平面前时。
廖仲平眼中闪过一抹悲凉。
不过瞬间隐去,廖仲平笑道:“镇国公是来为我送行的?”
吴争轻叹道:“是啊。你我相交时日已久,这份情意总还是有的。”
廖仲平脸色变得凄然,他呵呵惨笑道:“镇国公能出现在廖某面前,想必绍兴府一战已获全胜……廖某该为镇国公贺!”
吴争点头道:“是胜了,说全胜也未尝不可,只是我军一样伤亡惨重……钱肃典阵亡殉国了。”
廖仲平脸色数变,“壮哉,我大明将军!廖某恨……恨不能象钱将军这样与鞑子死战,马革裹尸……也罢,钱将军英灵未远,黄泉路上,廖某也能与他为伴,就不寂寞了。”
吴争愕然之后,立马醒悟到这是误会了,“你以为我是要杀你?”
廖仲平一愕,问道:“难道镇国公不是要取廖某性命?”
“我为何要取你性命?”
“廖某奉陛下密旨,此来并非是要增援镇国公,而是要在镇国公殉国之后,接管杭州三府。镇国公难道还想放了廖某不成?”
“我知道!”吴争平静地说道,“我不仅知道你的来意,也知道你违抗旨意,交出了虎符……。”
“不。”廖仲平立即不论道,“廖某只是被张国维等人设计陷害,被他们控制搜出虎符罢了。”
吴争无奈地点点头道:“好吧,好吧,廖将军是被迫的。可你以为,这样说就能聚集于皇帝和那班子人精?”
廖仲平突然点头道,“我知道了,镇国公今日,不是来送行的,是来延揽廖某的。”
吴争一怔,将酒坛往桌上一顿,索性直接道:“既然你猜出来了,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我就是这个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