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士子纷纷呼应起来。
黄姓士子酒劲更浓,他竟然一扫面前酒桌,然后一脚踏上椅子,再踩上八仙桌,站在桌上大声喊道:“大将军吴争虽说象个军阀,做事专断独行,可毕竟这十二府之地是他率江南子弟光复的。不管是鲁王监国,还是前太子登基,朝廷做过什么?是驱逐鞑虏还是收复河山?况且,再怎么说,吴争也是我浙东子弟,依我看,咱们得联合起来,拥立他为帝……。”
这话说得就太荒唐了,一时之间,在场的一些士子们面面相觑,酒楼酒客们也张口结舌起来。
可也有士子趁机大声呼应黄姓士子。
由于正对着店门,过往行人也开始慢慢聚集起来吃瓜看热闹。
酒楼西侧角落,坐着一老一少。
原本是在饮酒吃饭的,听到这,老者拿手指点点,对少者道:“听听,你听听,这就是他治下的士子。他以为这就是民意吗?就算这是民意,他也只是在造作,是窃取民意。”
少年掩嘴莞尔,“爹爹忍到现在才出言指责……难道,不是因为这也挺……好玩的吗?”
老者一瞪眼,斥道:“好玩?民众愚钝,识事只见一面,未窥全豹,容易受人蛊惑,可真要鼓动起来,就无法轻易控制,这是一把双刃剑,可伤人,也会伤己……他啊,太年轻。嘴上无毛,办事不牢!”
就在众士子闹得越来越欢时,一名中年捕头从门外挤了进来。
他不动声色地拿手中朴刀往门上“呯呯”敲了敲,“谁闹事呢?在我的地界闹事,想吃牢饭了不成?”
吵杂声渐渐平息下来。
中年捕头目光看向还在桌子上的黄姓士子道:“要我拽你下来?”
黄姓士子壮着胆子大声道:“大将军说过,言论自由,我没有作奸犯科,你……你管不着!”
中年捕头轻嗤一声道:“亏你还是个读书人,看你衣着头带,该是有了秀才功名,可听话得听全了,大将军后面还有话呢——自由是相对的,如果你的自由扰乱了他人的自由,那就得让你吃牢饭。”
用刀鞘“啪”地敲击了一下桌子,中年捕头道:“若自己下来,我当你初犯,不追究了。可若让我动手拽你下来,那你就得去吃牢饭。提醒你,吃了牢饭,就夺了功名,无法再入仕了,你要想清楚。”
这话一出,黄姓士子赶紧从桌上跳了下来,他脸涨红着道:“下来就下来,可说话总得让我说吧?”
中年捕头转身道:“说你的,但别扰乱店家做生意。”
说完,大声冲着围观的百姓道:“没什么好看的,就一帮子酸秀才灌了黄汤发牢骚,都回吧!”
也怪,这中年捕头这么一喊,百姓们渐渐就散去了。
西角落上少年轻笑着对老者道:“爹爹,其实在他手里,民意也是可控的。”
老者稍稍有些尴尬,他哼道:“为父更看重那个捕头。若非是他,怕又一场骚乱。走……走,陪爹上街上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