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吴争笑得很灿烂,这是一种自信的笑,一种征服人心之后舒爽的笑。
多铎这时才意识到,面前的吴争,只是在说一件远没有发生的或许永远不可能发生的事。
可他信了。
真信了。
如果吴争真能按他说的这么继续下去,他的身边就会有越来越多的人聚集起来。
而这些人,绝非那些闻清军到来就一哄而散的明军所能比拟的。
因为他们不怕死,因为他们在为自己而战。
这样的人就算身体不够强壮,但他们的内心是强大的,强大到所向披靡,无坚不摧。
多铎怎么可能不信,他带了那么多年的兵,打了那么多年的仗,他怎么不知道这其中的奥妙所在。
可正如吴争说的,他做不到。
不仅是他做不到,多尔衮也做不到,小皇帝也做不到,这世上所有人都做不到。
因为这是一个阶层,他们自己就是这个阶层中的一员。
见过谁,自己革了自己的命?
可眼前这小子做到了,他明明就是这个阶层的人,可他所做的却是在颠覆这个阶层的事。
自己明明可以不死,被清廷用无数的物资和金钱交换回去。
这是这个阶层所有人都心照不宣的常例。
可这小子居然声称为了那三百多条贱命,要杀了自己这个大清朝的亲王,来向天下贱民示好。
多铎感到恐惧,不是因为自己的命,而是为了他虽然无法看见却能感受到的结果而恐惧。
吴争平静地道:“我是个讲道理的人,对于你的族人,我会下令,但凡入过关的人,杀。从未入过关的人,为奴。”
多铎疯狂地吼道:“你是个疯子!你说过的,百姓无辜!”
吴争遗憾地一摊手道:“抱歉,我只是个凡人,凡人做不出圣贤的事。我只能做到善待我族的百姓,别族的百姓,那只能让以后的圣贤来善待了。”
说完,吴争转身,走了。
身后传来多铎疯狂的嘶吼声和恶毒地骂声,吴争听不见,不想听见就能听不见!
宋安匆匆跑来,在吴争耳边嘀咕了几句。
吴争原本因心情不错而灿烂地脸,开始阴沉。
“不见。”吴争非常干脆地拒绝道,“死,已经是她最痛快的方式了。”
宋安道:“少爷,她说是她带人烧了贡院清军的粮仓。”
吴争嗤声道:“这种话你也信?再说了,就算是她烧的,那又如何,宁波府清军败局已定,无非是晚上一天半天光复而已。”
宋安有些着急,他道:“可无论如何,这一烧,让我们少死了很多人。少爷,她快死了,见一面又有何妨?”
吴争沉默了一会,终于松口道:“好吧。前边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