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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仲平接到朝廷急令,感觉事情不对劲。
他是禁军,奉得是监国令。
按理内阁无权调动禁军。
可廖仲平是个老实人,既然镇江城已经无战事、吴争又安然无恙,那么他是该回去了。
不过廖仲平细思之后,还是派人给吴争送了封信报知,并在镇江城留下一支偏师以防不测,然后率部返回应天府。
此时的吴争正坐在夏完淳床边。
安排好镇江、丹徒防备之后,吴争还是心忧夏完淳的伤势,前来加以探望。
“你瞧瞧……瞧瞧。”吴争抖动着手中的地图,颇有些献宝的意思,“这两混帐,竟把这等恶栽脏到本公头上,真是不知死活。”
夏完淳呵呵轻笑道:“可他们终究是收复了江都。”
“若不是因为这点,我能轻饶了这两混蛋?”吴争一瞪眼道,“你可知道,王一林竟声称是奉我之命劫掠江都。他是兴国公的亲侄,我吴争手再长,怕也升不到兴国公水师中去吧?”
夏完淳依旧轻笑道:“可我从镇国公的话中,可听不出一丝责骂的意思。”
吴争一愕,瞪了夏完淳老半天,突然噗哧一声笑了出来,笑骂道:“你就不能拐个弯吗?”
夏完淳突然正色道:“劫掠江都确实不妥,论罪当斩。可好在二人并未对寻常百姓劫掠,可罪降一等。加上收复江都重镇,功在社稷。细论起来,功过相抵,且功更胜一筹。镇国公以为如何?”
吴争舔了舔嘴唇,一拍床沿道:“这话甚合我意。这两混蛋倒是做了件让我刮目相看的事,就凭收复江都,让我背这个黑锅,我认了。”
说到此处,吴争兴奋起来,指点着地图道:“江都在手,等于往清廷腹地钉入了一颗钉子,相当于之前镇江城被清军所占时,让你我辗转反侧、夜不能寐,这下该轮到鞑子睡不着了,哈哈……我想过了,修一座坚城,城墙上要能跑马,部署百门火炮,整圈城墙用修成圆型……唔,得用水泥、钢筋,这样修得快。”
“何为水泥、钢筋?”
“呃……到时你就知道了。”吴争自觉到失言,赶紧转换道,“驻军不用多,两万精兵足矣,这样就算清军十万大军来攻,没个一两月,也不能轻易攻下。”
“补给怎么办?”夏完淳在边上轻声提醒道。
“不难。”吴争自信满满,“兴国公有三营水师,虽说此次有些许折损,但朝廷可以优先给予补充,甚至再组建一营四千新水师。清廷兵力虽然远超我军,但没有水师,无法与我军媲美。有水师纵横江面,对江都补给就不是难事。”
“镇国公的意思,是想以江都为据点……北伐?”
吴争话声一顿,慢慢冷静下来,“北伐还不是时候,这场前后不到十天的战争,耗尽了我朝所有,且贪头嚼不烂,新附之地需要整固,该是时候歇歇了。”
说到此处,吴争又兴奋起来,“不管怎样,只要江都掌握在手,就可对清廷形成压制,到时予取予求,鞑子敢不答应?”
夏完淳被吴争的兴奋所感染,从床上撑起身来,勉强拱手道:“若镇国公不弃,完淳愿驻江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