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
这就是个妖孽,钱肃乐给吴争做了个定义。
对吴争的回答,钱肃乐信了七、八分,他知道吴争没有必要在他面前说谎。
钱肃乐之所以没有在朝堂上附和陈子龙拥立吴争,倒真不是因为是吴争的泰山岳父。
象钱肃乐这种人品的文人,私情根本无法与公义相提并论。
钱肃乐是发现了吴争身份阐述中的一个疑点,准确的说,也称上疑点,只是,有些突兀罢了。
吴争如果真是惠宗后裔,而吴老爹真是世代守护惠宗后裔的忠义之士,那么吴争怎会远离吴庄,而去嘉定?
吴老爹怎会允许吴争身陷险境?
就算吴争离家出走,那吴老爹也该去寻找。
况且再怎么说,以宗室自重,吴争又怎会三番两次,冒性命之忧与清军血战?
要知道,这要是有个不测,惠宗一脉可就是断了香火。
十代人的守护,就没了后续、全功尽弃,这种情形,是不是很难理解?
有这个疑问在胸,钱肃乐这才保持沉默,但毕竟不是圣人,他虽然怀疑,因为没有证据,也就没有和陈子龙等人说起此事。
毕竟有太祖遗诏和传国玉玺的存在,这事还真不是想颠覆就能颠覆的。
钱肃乐现在这么问,存得也是想探探吴争的心思。
可吴争的回答,还真让他无所适从,根本分不清吴争究竟是忠是奸。
吴争答得那就是实话,虽说这实话中是九分真一分假,可往往这种话最能取信于人,连钱肃乐这等阅历之人,也难辩真伪。
“你有这等抱负、胸襟,钱某心感欣慰,至尊之位,该你总会是你的,万事还得讲究个水到渠成……急不得。如今长平公主殿下监国、内阁一心图治,我朝有了复兴之迹象,还望你看在天下生灵的份上,不可操之过急。”
吴争算是听明白了,钱肃乐对自己的防范犹存,所以笑道:“钱相放心,真有一日,马跃长城,想来天下无人可阻拦我入主奉天殿,我还未及冠,不急。”
钱肃乐突然起身,郑重向吴争长揖道:“若真如镇国公所言,我朝能复归顺天府,钱某当在承天门外,匍匐倒履,以迎尊驾。”
吴争一愣,遂回礼道:“钱相今日之诺,吴争绝不敢忘。”
“去吧。”钱肃乐挥挥手道。
吴争微微一顿首,转身离去。
当吴争跨出门槛时,背后传来钱肃乐的声音,“只不知你欲如何安置小女瑾萱?”
吴争站住脚,没有回头,想了想道:“岳丈但请放心,吴争无意悔婚。”
一声叹息之后,钱肃乐悠悠道:“能如此就好,也不枉这傻丫头的一片痴心。”
吴争有些意外,这个刚正不阿的倔强老头。
终究在不经意时流露在心底最终柔软的一面。
想到钱翘恭出征之前,钱肃乐也为儿子,向自己求过情。
吴争心中默默念道,“无情未必真豪杰,怜子如何不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