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中糊弄世人之人。”
不想黄道周向吴争躬身一礼。
吴争一怔,黄道周的前倨后恭让他原本打好的腹稿直接成了垃圾。
“你这是何意?”
“虽说你宗室身份未经证实,但你能为大明光复南京,黄某该向你行此大礼。”
吴争点点头道:“不错。你不仅未老眼昏花,还是个明理之人。”
吴争连续两个不错,让黄道周微笑起来,他发现眼前这少年得志的宗室,也很不错。
“敢问镇国公,福建当不当救?”
吴争想都没想,应道:“当救。”
这下陈子龙急了,喊道:“镇国公慎言!”
黄道周也猝不及防,他没想到吴争如此直接,而且说的是“当救”。
以至于黄道周肚子里打好的腹稿,直接变成了稻草。
场内就这么形成了一个短暂的静默。
所有人的眼睛盯在了吴争身上。
黄道周趁这时迅速斟酌好说词,“既然镇国公认为福建当救,还请镇国公向殿下陈请,即刻出兵,福建已经危在旦夕。”
满殿群臣急了,生怕吴争一口答应下来。
就连马士英,都忍不住出列一步,想要劝说。
此时吴争笑了,对黄道周说道:“南京、福建两朝皆是大明宗室,自当同气连枝、守望相助。不过……。”
“不过什么?”饶是黄道周这个打嘴仗出身的言官,不禁也被吴争的话引得冲口问道。
吴争收敛笑容,摇头叹道:“黄大人也知道,我朝刚刚与清廷打过几场硬仗,虽说光复了南京,可军队伤亡惨重。”
黄道周点点头,他知道吴争此话不假。
“而且我朝历来固守绍兴一隅之地,比不得福建地广人稠,九府之地,至今人心未定,赋税未能收上一文。如果仓促出兵,势必使得清廷以此为借口,来犯南京。如此一来,我朝就算已经出兵,也不得不回师自救,根本无法南下增援福建。”
黄道周沉默,他知道这是实情,不是吴争推托之词。
“那依镇国公之见,又该如何?”
吴争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来回走了几步道:“福建距离南京路途遥远,走陆路怕是旷日持久,恐怕赶不上了,唯有走海路,或许还能帮上福建。可黄大人也知道,我朝水师正与清军隔江对峙,恐怕无法抽调。”
黄道周听吴争谈及具体军务,也不禁踌躇起来,这都是实情,可福建战场危在旦夕,他来求援,已是迫不得已,如果救援失败,无功而返,那福建怕是真保不住了。
之前的嚣张,不过是黄道周担心庆泰朝君臣趁机讹诈,提出隆武朝不堪随之重,这才故意为之。
可此时,吴争的话有理有据,让黄道周不禁止悲怆起来。
他仰头悲泣道:“如此说来,我朝必亡矣。”
说到此次,黄道周环指一圈,厉声道:“皆为大明宗室,眼见我朝覆亡,却不伸手。待清军北返进攻庆泰朝时,看你们如何抵抗。覆没之时,诸位如何去见先帝和历代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