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争嘴里轻“嘿”一声,没有理会喝骂的钱肃乐,而是径直上台阶,直冲朱以海而去,身后群臣齐声惊呼,“吴争,你敢!”
可也奇怪,群臣喊归喊,竟无一人追上台阶来,只是在阶下叉手破口大骂,仿佛能将吴争骂死一般。
吴争就这么走到朱以海身边,然后就象他刚刚说的,一把拎住朱以海的左手,然后将惊骇的朱以海从龙椅上拽了下来。
“逆贼!”
“你敢欺君篡位!”
“老天啊,落下一道雷,劈死这奸倿吧!”
吴争拽下朱以海,却没有自己坐上去,而是拉着朱以海走下御阶。
“来人!”吴争喝道。
这下,所有人都紧张起来,纷纷上前一步,便欲和吴争拼命。
他们认为,这是最后的时刻到了。
不想吴争接下来的话,让他们惊愕。
“送鲁王和诸公出宫,让他们好生歇息。”
说到此处,吴争转过头来,“诸位今日想必是累了,况且拥立之事,也不能一蹶而就,这样过了今日,咱们再一起商议,如何?”
所有人,包括朱以海、钱肃乐、陈子龙,无不张口结舌。
朱以海呐呐问道:“吴争,你不杀朕?”
吴争蹩眉道:“这个字,可不许再说。”
朱以海连忙道:“朕……啊不,孤……吴争,你真不杀孤?”
吴争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迈步朝殿外走去。
朱以海急了,他道:“孤推倒了你的偏室,致使她小产,你也不怪孤?”
吴争的脚步突然一顿,然后继续走去。
钱肃乐冲着吴争的背影大声道:“有何可商议的?鲁王已经登基,你若不服,杀了我等便是,钱某绝不皱一下眉头。”
吴争终于停步转身,“我确实想杀了你们,每个人。可我终究在想,血染金銮殿之后,最开心的就是江北的鞑子,就为了这一点,我今日不杀你们,但你们不要逼我。”
声音干涩,如同瓷片相刮一般。
每个人都听出了其中的杀机和冷酷。
连钱肃乐这样不服输的人,都被这声音中的阴冷所震慑,一时怼不出话来。
看着吴争从殿门口消失,朱以海终于支撑不住,他长呼出一口气,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陈子龙连忙弯腰搀扶道:“陛下……。”
朱以海连连摆手道:“卧子先生,万万不可再如此称呼,与好死相比,孤更容易赖活着。”
群臣闻听无不愕然。
看着吴争越来越远的背影,听着殿外愈来愈模糊的军队撤离的号令声。
陈子龙不禁问道:“他……他就这么算了吗?”
这个问题问出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心声。
他就这么算了吗?
简直如同儿戏!
可就是这般儿戏,化解了一件原本不死不休的争斗。
把一曲悲壮的殉主,把一桩庄严的登基,生生被吴争以一句“别贪玩”化解了,已经心存“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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