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是要站在天下士人的对立面了?”
王之仁哂然道:“本公忠于大明,忠于皇帝、监国,至于是谁基上尊位,本公不想掺和。以本公看来,这种事也不该人臣掺和,卧子先生以为然否?”
陈子龙脸色一僵,他自然能听出王之仁话中变相指责他不当人臣。
“呵……呵!”陈子龙冷呵两声,“兴国公说得自然是中听的,可陈某人就不明白了,兴国公既然无意于此事,又何必率军起来洪武门前?”
王之仁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回答道:“本公受靖海候南返前所托,暂时总理应天府诸事。况且本公乃朝中唯一之国公,又手掌两卫水师,负卫戍南都之重任,听闻洪武门前有宵小闹事,岂能不率兵前来?”
陈子龙嗤声道:“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王之仁回道:“若有人要以小人之心,度本国公之腹,本公也无法阻拦。”
陈子龙被怼得怒发冲冠,怒极反笑道:“兴国公用心良苦,奈何为他人作嫁衣裳。”
王之仁这下脸色有些变了,“你这是何意?”
陈子龙一甩袖摆道:“你率军来此,无非是想附和吴争,拥立长平公主,你以为只有这样,才不至于与吴争对立。可你却没想到,如果长平公主登基为帝,先不说这能不能服天下人心,就说长平登基之后,吴争光复首功定是跑不掉了,论功至少得封国公,而拥立之功,看来封异姓王也不在话下,到时,朝中两国公,甚至超越兴国公为异姓王,试问兴国公以何自处?俯首帖耳,唯吴争之命是从吗?”
王之仁没有反应,只是脸色更为凝重。
“兴国公或许心胸宽大,不以为意。可长平公主当是适婚之龄,听闻殿下与吴争有些……,试问若公主下嫁吴争,那又会怎样一副景象,王,怕是满足不了吴争的狼子野心了,整个朝堂将成为他的一言堂,兴国公,到时你除了俯首称臣,怕是没有了任何反抗的余地。而朱明天下,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成了吴姓天下了。”
王之仁厉声道:“你这是挑拨离间。”
“是不是挑拨离间,以兴国公的睿智,心中自然分明。”陈子龙向后一指,指着那些降军将士道,“兴国公如今掌握重兵,可吴争麾下兵马远超于你,这些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来个黄袍加身,到时兴国公该是做明臣,还是做吴臣呢?”
王之仁脸色灰暗,颓然坐倒在椅子上。
可这时,那些降兵将领听了陈子龙的话,却聒噪起来,“陈子龙,你血口喷人。”“也罢,既然他们不信咱们,咱们何不就此拥立靖海候为帝。”“就是,靖海候出手大方、赏罚分明,他做皇帝,可比这群子文人强多了。”
……一时间,气氛骤然紧张起来。
陈子龙笑了,他指着后面,头向着王之仁道,“兴国公听见了吧,这就是你所认为的忠臣良将。寄希望于他们复明,无疑与虎谋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