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杀人与救人也可抵消喽?”
莫亦清闻听大惊,“这……这事不可同论。”
吴争道:“为何不可,本候说可,那就可。”
“你……你不讲道理!”
吴争呵呵一声道:“你冰雪聪明,难道不明白,杭州府里,本候的话就是道理?”
莫亦清天资再高,可终究是个少女,原本她确实盘算过,以莫执念此役的功劳,足以抵消他运用公帑的罪过,甚至远远超过。
可面前她的“夫君”看起来温文尔雅,偏偏实际上不讲道理。
不,准确地说,只讲他自己的道理。
功过分开论,先杀再赏,人还能活过来吗?
这就需要阅历,如果此时莫执念在,就一定不会因此而惶恐,他会分析,得出吴争只是在恐吓。
可莫亦清是个大门不出的闺阁女孩,虽然之前她随莫执念出过一次莫家门,可那也是众仆相随,轿帘厚重,不被俗人所见的。
她的天赋也仅限于闭门造车,从熟读的史书、典籍中摸索、借鉴,从而为莫执念策划、出策。
面对着面前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吴争,她那一套,还真成了无的之矢。
被吴争这么一恐吓,莫亦清坐不住了,她无法想象,因她的方略,害死她的祖父。
惊恐之下,莫亦清跪到在吴争面前,“夫君,家祖所为,皆是清儿指使,一切是清儿的错,望夫君赦免家祖,所有罪责清儿愿以身相代。”
看着这个肌肤如同透明般的玲珑女孩,吴争心中闪过一丝怜惜。
“千里马常有,伯乐不常有。世间有才能之人如过江之鲫,哪怕是个庸才,只要赐于他权力,他一样能做出一番成就。这也是从古至今,帝皇重用忠臣而防备能臣的主要原因。剑有双锋,可伤人也可伤己,以你冰雪聪明,自然能领会我的意思。”
莫亦清眼神中有一丝茫然。
吴争轻叹道:“令祖父是个能人,而你,才智更令我吃惊。可今日你声称为了我的利益,而兼顾莫家的利益,这话在常理之中,无可指责。但吴家不同于寻常人家,这一点你应该明白。”
莫亦清本能地点点头。
“我……不可能只有你还个女人,你知道,我已有了正室钱氏和偏室周氏。此二人的才智或许不及你,但她们皆出身名门,饱读诗书,见识可能还远超于你,若她们也是如你这般兼顾娘家利益,那么我身边就有了三个不同的利益团体,这种危害,你应该明白。”
莫亦清身体开始轻颤,她突然明白,自己引以为傲的智慧,在这个男人面前,如同孩童沾沾自喜一般。
任何的谋略,在他面前如同小狗的把戏,被实力轻轻一碰,便烟消云散。
不讲理,其实就是实力。
以实力为凭的不讲理,所向无敌。
吴争的话,是歪理,可从他的口中说出来,那就是道理。
不得不遵,不得不从,不得不奉的铁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