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吴争原本打算,到时自己就以救世主的身份,到杭州惩治莫执念,以平息民愤,如此一举三得。
可以说,是莫执念自己救了自己。
他的及时放贷,挽救了杭州城商业,也挽救了无数陷入困境的商户。
这个举措,不仅使得原本已经恶名在外的莫家摇身一变成了无数商人的救世主,名声顿时转变,虽说还不至于万家生佛,可要说是人人称颂,也不过份。
重要的是,此举还为莫执念赢得了吴争的佩服。
吴争已经没有杀莫执念平民愤的想法,杀一个受尊敬的人,岂不让自己陷入非议?
这种恶事,吴争自然是不会做的。
况且,吴争现在还是想用莫执念。
能将这场商业战进行得如此酣畅淋漓、大获全胜的人,那可是人才,宝贝啊。
但吴争还是决定不给莫执念一丝好脸色,莫执念与吴争麾下其它人不同,他有着自己不同的或者说独立的诉求。
“哦?”吴争闭着眼睛,随着美婢青葱般的手指按压,脑袋微微地前后晃动着,“你倒是说说罪在何处啊?”
莫执念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头都不敢抬地回答道:“属下不该擅自动用主公的公款。”
“还有吗?”
“还有……还有……主公,属下老迈,一时想不起来了,还望主公不吝赐教。”
吴争此时一把挥开美婢的手,睁眼直起身来,“叫她们先退去吧。”
莫执念连忙挥了挥手,十几个婢女无声鱼贯而出。
吴争厉声骂道:“你这是草菅人命。虽说城中商贾为富不仁,串通起来与官府为敌,欲图火中取栗。可满城不只是他们这些人,还有许多无辜的商人。你倒好,一耙子下去,将满城商人洗劫一空,百姓何辜,他们招谁惹谁了,一夜之间,商铺成片倒闭,上百人自杀,幸亏是杭州府,百姓大都有些余粮,若是别的州府,百姓贫困些,岂不次日就无粮裹腹?这不是逼人造反吗?”
吴争越说越气,“活了这么大年纪,还抑不住心中那丝贪念,你叫本候如何信任你?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你当时打一批,放一批,岂不更加圆满?不仅钱拿到手了,还落下宽仁的好名声?亦或者采用分化瓦解之法,我不信,在我光复苏州之后,那些个奸商还能铁板一块?恐怕只能你莫执念稍有宽恕之意,无不争先恐后地跑来向你摇尾乞怜了吧?”
“可你呢?”吴争点点莫执念,“为了心中贪念,不顾杭州府安定,将他们一律赶尽杀绝,莫执念,你这是杀鸡取卵、枯泽而渔,差点坏了本候大事!”
莫执念连连应道:“属下知罪,还请主公责罚。”
吴争此时也骂累了,随手取过一杯子仰头一饮。
“你自己说吧,此罪该如何罚?”
莫执念一愣,让自己说怎么罚,那当然不罚最好。
可他不敢,想了想道:“回主公,原本属下是想将此次斩获悉数交于主公,以求将功折罪。可……后来的变故,想必主公也知晓了,属下将这笔巨资全部放贷出去,以解城中钱荒。如今换得一屋子的债条和契约,尚不知何时能将钱款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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