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笑道:“傻孩子,若是爹这次病重去了,你也得自己照顾自己了,好在争儿已经发誓,会好好守护你,你本就不该在此……去吧,应天府才是你该待的地方。”
吴争一时心乱如麻,这时,宋安进来,躬身道:“见过老爷、少爷、小姐、夫人。”
吴争迅速收拾起零乱的心绪,沉声问道:“事情办得如何了?”
宋安哪敢在吴老爹等人面前开口,于是吱唔起来。
吴争马上领会到异状,于是向吴老爹躬身道:“爹,孩儿有急务要办,先告退了。”
退出门外,宋安急追几步,凑近吴争身后,边走边说道:“少爷,怕有麻烦,监国殿下陪着郑叔前来赴宴。”
正在走路的吴争一听,顿时停住了脚步。
朱媺娖不邀自来,说明这事她是知情的,这个猜想让吴争一时心堵得慌。
原本就算有猜测,吴争还是期盼着奇迹,希望这只是郑叔所为,朱媺娖毫不知情,这样自己就可以大刀阔斧地处置郑叔。
可现在,朱媺娖的到来,证明了她是唆使者,至少是知情人。
吴争钢牙一咬,沉声道:“知会陈胜,立即进入紧急战备,监控寨中近卫军及其余明军各部。”
饶是宋安知道吴争心思,此时也不觉惊悚起来。
明日就是吴争出寨和朝廷北上之日,这个时候如此大动作?
“少爷这是……难道真要选在此时吗?”
吴争霍地转头,盯着宋安道:“难道你想让你家少爷没有死在鞑子手里,却要死于自己的暗箭吗?怎么,连我的话你也不听了?”
宋安被吴争的眼神吓得出了身冷汗,连忙应道:“我这就是去通知陈指挥使。”
看着宋安仓皇而去,吴争凶猛的眼神渐渐回复清平。
他不想,真得不想。
如果这是别人,吴争甚至可以虚与委蛇、笑脸相迎,直到时机成熟,再一击必杀。
可这是朱媺娖,吴争曾经的“结义兄弟”,如今的监国。
怎样的仇恨,能让她下刺杀自己的命令?
这让吴争无法说服自己。
直到现在,吴争也只是想杀了郑叔,抵押朱媺娖,并无伤害朱媺娖性命的打算。
不是吴争不敢弑君,而是下不了手。
……。
“臣不知殿下莅临,未曾远迎,望殿下恕罪。”吴争恭敬地行礼道。
看着吴争古井无波的表情,挑不出刺的礼节,朱媺娖的心就象被狠狠地扎了一刀般疼痛。
不知什么时候起,二人之间的关系,变得如此地冷漠。
难道真是为了这次的行刺吗?
不,肯定不是。
朱媺娖心里否定,她确定以及肯定,行刺只是一个触发点。
最根本的本质是双方所代表的利益。
这不是二人之间的私利,如果是私利,朱媺娖愿意将自己所拥有的一切托付,无怨无悔。
她也相信,如果仅是私利,吴争断不会如此对待自己。
可二人身后有着无数人,这是一个集团或者一个朝廷的利益。
这利益,无法私相授受。
就算二人肯,背后的无数人都不会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