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争奇怪之余,让医工取来酒精,这才发现所谓的酒精,无非是米酒稍作提纯。
加上粮食成本太大、效果又不太好,就难以在军中、民间推广开来。
吴争微尝一口,发现这度数最多也就三十度。
于是吴争下令筹酒蒸馏。
这是个连吴争都没有把握的事,医工也不知所谓。
但吴争已经没有办法,与其眼睁睁地看着父亲死去,不如冒险一试。
好在山寨中药物不缺,医生也不缺,什么清毒丸、散热贴、十全大补汤等等。
在交待了军医蒸馏方法之后,吴争去了朱媺娖的“寝宫”。
其实不用朱媺娖提醒,吴争都会去。
于公于私,这场述职都避不过去。
“臣临安伯吴争参见监国长平公主殿下。”
“临安伯免礼。此次北伐,临安伯劳苦功高,本宫已令兵部为临安伯广议功,不日便会有封赏颁下。”
“谢殿下,只是此次北伐,非吴争一人之功,若非兴国公率水师鼎力相助,若非麾下将士舍身用命,怕是光复不了应天府。”
“本宫心里明白,但凡此次参战将士,朝廷绝不吝啬封赏,临安伯尽管放宽心便是。”
话说到此处,算是寒喧完了,再接下去,就要切入正题了。
朱媺娖道:“临安伯此次光复应天府,应该明白应天府乃我朝南都,朝廷诸公皆有上书,欲迁都应天府。不知临安伯意下如何?”
这事,吴争其实在应天府时,就与王之仁有提及。
当时二人心知肚明地达成默契,那就是拖延朝廷北迁。
不单单是想要整固自己的势力和实力。
最重要的是,朝廷中这帮重臣文人,对于武臣有着本能的排挤和压制。
这不怪他们,是大明朝三百年的陋习。
况且,从私心上来说,不管是吴争还是王之仁,都希望迁都越晚越好。
放一座大山在头上,没有人真心乐意。
何况是这么一群视武人如虎狼的文人,资格老、阅历深,吴争和王之仁就想做点小动作,也很难逃过他们的眼睛去。
而吴争所考虑的借口,无非就是平岗山与杭州之间的通道,被清军截断。
可现在,吴老爹病重,迫使吴争不顾一切地南返。
既然来了,这事就避不过去,除非吴争也安心待在平岗山寨,与群臣草木同朽。
如今朱媺娖开门见山地询问,吴争不得不正面做出回应。
“回殿下话,朝廷迁至应天府,于公于私都是情理中事,吴争自然是赞同的。只是如今清军围困平岗山,想要突围北进,恐怕不是易事,还须仔细斟酌、筹划才是。”
朱媺娖淡淡道:“只要临安伯不反对就好,办法总是能想出来的,事在人为嘛。”
吴争一听不对劲,赶忙解释道:“吴争岂敢反对,只要殿下下令,吴争绝无二话。”
“如此便好。”朱媺娖点点头道,“应天府、苏州府百姓可好?”
吴争答道:“殿下有心了,臣代二府百姓谢过殿下关爱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