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令全军西进,直扑绍兴府。
张国维等人见博洛率军西向,醒悟到博洛的用意,傻眼了,他们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结局。
不过幸好绍兴府该撤的人和物都已经撤了,留下的只有一座空城,当然百姓还是在的。
可现在,他们都已经顾不上了。
博洛的转向,使得城外明军顺利地进入了驿亭要隘。
驿亭守军见朝廷真的派来了援军,而且鲁王和重臣都亲自前来,无不欢欣鼓舞,士气大振。
可张煌言得知博洛挥师直扑绍兴府,苦笑不已。
坚守驿亭,为得是守住绍兴府,可如今朝廷弃绍兴府不顾,倾力来驿亭增援,那守驿亭的意义何在?
舍本求末,这道理恐怕连稚童都知道。
张煌言与张国维、钱肃乐等人明说之后,张国维等人才发现自己或许是真错了。
虽说此来,谁也没有预料到博洛率骑兵已经绕过驿亭,但这也是不可控的事,因为就算张国维所率的这支明军还在绍兴府,恐怕也无法阻挡得了博洛骑兵的强攻。
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说什么也没有用了。
眼下唯一之计,就是不能让博洛与多铎两面夹击。
可这不可能啊,博洛取绍兴府轻而易举,自然会挥师重来驿亭,襄助多铎破城。
而且,凭着驿亭一个小要隘,也不可能支持起长久的抗战。
张煌言建议转进,这是他第一次提议转进。
张煌言请张国维、钱肃乐带着朱以海及一应官员前往丰惠,只有两军会师,或许还有与清军一搏的可能,否则必定是被个个击破。
张国维、钱肃乐认同张煌言的建议,但不同意张煌言留下殿后,谁都知道,这殿后二字,就是牺牲。
钱肃乐毅然道:“钱某从起事之初,就存有殉国之意,今日朝廷覆亡之际,岂能苟且偷生,张苍水,你还年轻,收拾破碎山河还需要象你这样有才华的人,谁也别和我争,我留下。”
张煌言刚要辩解,张国维抬手阻拦道:“玄著啊,希声老弟说得对,我等三人之中,便以我最为年长,既然如此,此事非我莫属。”
钱肃乐一愣,回味过来道:“玉笥,我不是此意……。”
张国维微笑道:“老夫自然是知道的,你希声老弟不是这样的人。但眼前形势,唯有我最为合适,论官职我是兵部尚书,敢问你希声老弟能统帅这城中兵马有敌交战吗?”
钱肃乐哑然。
张煌言急道:“张大人……。”
张国维再次阻断张煌言的话语,道:“玄著啊,你我都是为赴国难之人,何必婆婆妈妈的,上次方贼击绍兴,我便已经以此身殉国,到了这个时候,你也与我抢吗?你活着,比我有用,江北吴争,公然抗命,执意北伐,在老夫看来确有一代名将风采,收复破碎山河,就需要这等人才,只是他年少气盛,行事太过莽撞,还须你看管。”
张煌言闻听,眼泪唰地就下来了,他突然向张国维拜倒在地,泣声道:“张公多命,煌言牢记在心,就算粉身碎骨,煌言也定要为大明收复河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