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苏岱君:“是啊,感觉就像突然长大了好几岁一样。”
我之前有那么不懂事吗?董临海吸着可乐想,不过说实话,纯白地界带给他的成长,可能根本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其中关于生死,关于友情,关于坚持的理解和感动,可能在现实中他永远都无法获得。
众人都关心着董征脑袋里的阴影,董征回答着亲戚们的种种问题,时不时抽空看一眼手机,生怕漏下了崔左荆发来的消息。
然而,没有。他发了房子的照片后,少年回了一句“好漂亮”就再也没有说话。董征不知道现在崔左荆在做什么,莫名有些焦躁,这种焦躁在当时血契刚刚解除时最为严重,因为他们早已习惯了时刻感知彼此的存在,后来也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淡去,可现在,它再度冒出了头。
董征不知道为什么,他想了想,可能还是源自于刚回来的不适应。
晚宴非常热闹,四世同堂二十多口人,觥筹交错笑声不断,庆祝着董征和临海两兄弟的平安归来,董征大病初愈不能喝酒,就和临海还有小一辈一样,杯子里装了碳酸饮料。
眼前的一切骤然让他想起古堡中的一幕幕,每天晚上,馄饨分裂者小队也是像这样围坐在长桌边,维克多必定会喝一点酒,傅哲永远都是那么气定神闲,莉莲也会同他们一起,灯光温暖而明亮,照亮年轻的面庞和他们眼中熠熠生辉的希望。
阿左现在在干什么呢?董征想着,给崔左荆发了一条消息。
崔左荆很快回复:刚刚不小心睡着了,现在有点饿,正准备去觅食。
董征仿佛都能想象到少年慢吞吞从沙发上爬起来,顶着一头凌乱的头发,眯着朦胧睡眼在黑暗中给他发消息的样子了。旁边的董毅注意到儿子唇角不甚寻常的笑意,目光片刻的探寻,但终究什么都没问。
两个小时候,晚宴结束了,爷爷腿脚不好今晚就在这里住下,而其他亲戚纷纷离去,苏岱君和保姆阿姨一起收拾桌子,董临海自觉过去帮忙。董征看了眼时间,九点,便穿上衣服拿了车钥匙,对沙发上和爷爷说话的董毅道:“爸,我出去一趟。”
董毅有些意外:“这么晚了干什么去?”
“找一个朋友。”
董毅皱起眉头,却只道:“路上注意安全。”
董征到底是个成年人,早就不是董毅能管的了,他想起董征吃饭时流露出的略微焦躁,虽然掩饰得很好没被其他人察觉,但那毕竟是他亲生儿子,他又怎能看不出来。
董征开了车,他坐在驾驶座上,握住方向盘有一瞬的紧张,虽然中间经历过在纯白地界的三年,开车这件事还是给他留下了一些心理阴影。
他到了自己购置的房产处,从楼下看去,窗户是亮的,崔左荆在家。董征停了车,揣着迫不及待的心情上楼去,打开了家门。
客厅的灯开着,毯子堆在沙发上一角滑落在地,显然曾是崔左荆睡觉的地方,手机放在茶几上,旁边是一瓶开封的红酒,董征都不记得那是他什么时候买回来的。
他想见的人却不见踪影,董征到阳台看了一圈,也没人,主卧的门关着,董征按下把手将门推开,黑暗扑面而来,他伸手去够开关,在灯亮起的瞬间,突然感觉背后掠过一阵阴风,随即眼前黑了下去。
董征定定站在原地,温热的呼吸打在他后颈,带着馥郁的酒香,董征没有去拽遮在眼睛上的手,而是反手向后,摸到了对方的腰间。
这个方法果然奏效,崔左荆痒得嘶了一声,扭身躲开了。
“干什么,想吓死我吗?”董征笑着转过身,少年穿着短裤短袖,刚才闹了一番,额角汗津津的。
“你不是和亲戚们一起吃饭吗?怎么过来了?”崔左荆完全没想到董征会回来,事实上他是听到董征到了门口,拿出钥匙的声音才突发奇想要吓他一下的,不然也不会如此拙劣了。
“吃完了。”董征凝视着崔左荆眼眸,问,“不想让我来吗?”
“哪有。”崔左荆捧起董征的脸,亲了一下他,唇间还残留着红酒的味道,他指着客厅,邀功般道,“家具地板什么的我全都打扫过一遍了,植物也都浇了水,这样你回来就不用再清理了,多好。”
董征看了一圈,突然想起什么,憋着笑赞同:“是挺好的,崔dolly果然名不虚传。”
崔左荆愣了下,随即反应过来,气急败坏:“滚啊你才是女仆!”
董征被他推搡着一路倒在床上,崔左荆气势汹汹地坐到他身上,不知道是气还是羞得脖子都红了,他居高临下地盯着董征看了数秒,突然笑出了声,滚到了他旁边。
这个家因为另一个人的到来,彻底有了他想要的鲜活气息。
“我们养只猫吧。”末了,他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