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负责存储程序、数据和各种信号、命令等信息,并在需要时提供这些信息,他没有杀毒功能,所以没能识别出他们并非正常数据,又或者说他发现了,却没有揭穿。
听闻董征要去找CPU,存储器的眼睛一亮,道:“你们要去找她吗?能不能帮我捎一样东西?”
崔左荆一愣:“什么?”
存储器将桌上他刚才正在写的东西折起来塞进信封,有些羞涩道:“这是我给CPU写的信,你能帮我带给她吗?”
无论是粉红色打着玫瑰火漆的信封,还是存储器羞涩的表情全都告诉崔左荆,那是一封情书。
一封存储器给CPU写的情书。
崔左荆:“…………………………”
崔左荆骤然意识到了世界的魔幻,在风中凌乱了,而董征将信封接过来,低头看了眼,道:“好的,那么你能告诉我们她在哪里吗?”
存储器指着玻璃房后的一条信息高速公路:“顺着这路一直走,就能见到她了。”
崔左荆满心的槽不知从何吐起,举手问道:“为什么你不去自己找她呢?”
存储器唇角勾起一抹苦笑,他摇摇头,道:“我无法离开这里,她也一样,这些日子里,我每天都会发送一封信过去,期待着她能给我回应,但一直没有,所以我才想摆脱你们,亲手把信带到她面前。”
崔左荆意识到了重点所在:“你见过她吗?”
“没有,我们无法离开自己的位置,但我一直在想象,她一定是个非常漂亮的人,要不然怎么能把那么多事情处理的井井有条呢?”
“我会尽力带给她的。”董征将信收到胸前的口袋里,“放心吧。”
接受了存储器的委托,两人走出玻璃房,重新坐上爬虫。而存储器站在门口,目送着爬虫沿着望不到尽头的信息高速公路渐行渐远,仍然有数不清的信息以数据的形式进入他的玻璃房,被存储起来。
存储器轻轻呼出口气,转身回到桌前坐下,从抽屉里抽出一张新的信纸,开始书写将会在明天发送给CPU的情书。
到了玻璃房已经看不见的地方,崔左荆终于憋不住了,感叹道:“这年头就连电脑零件都在谈恋爱?”
其他人听他说了两人在玻璃房中的“奇遇”,反应和崔左荆也差不了多少,一个存储器喜欢上了CPU?这也太赛博朋克了吧。
“连面都没见过,甚至没有过交流,就能有这样的爱慕也挺神奇的。”蔺航之感慨,“网恋起码还天天聊天呢。”
总而言之,在座的七个人类都没办法理解存储器对CPU的爱慕,从未见过面,不知道样子和性别,甚至都没有过信息的交流,竟然还能产生喜欢的感情。
不过那些都不重要,既然答应了存储器,董征就会尽力把他的信带过去。
沿着存储器指的路一直前行,一路上倒也还安宁,他们夹杂在众多正常数据中,加上密匙的掩饰,没有引起天空中安保噬菌体和杀毒程序的注意,内核中的赛博朋克风格十足的景象最开始还让众人眼睛不够用似的到处看,后来就没那么新奇了。
直到一个巨大无比的垃圾箱出现在视线尽头,那个垃圾桶实在太大太大了,上面绘制着三个蓝色箭头,呈三角形循环成一个圈——就是电脑桌面上回收站的放大版。
崔左荆发誓它绝对能评选为宇宙最大垃圾桶,几条宽阔的高速公路连通着垃圾桶,无数信息被扔进里面,视觉效果简直撼动人心。
维克多轻声问道:“回收站?”
“是吧。”
爬虫沿着路,从回收站旁经过,无数道关卡检测着途径的数据,将无用的扔进垃圾桶中,馄饨分裂者小队和爬虫同样被检测,董征用密匙在他们身上做了一层防护,有惊无险地通过了关卡。
“艾伦给我们的密匙这么好用吗?”崔左荆疑惑道,“这可是kether的内部啊,没理由用一道密匙就畅通无阻吧?”
董征摇头,这是他自进入计算机世界后就一直在想的问题,有内核在,他能看到的问题远比其他人要多:“和密匙的关系不大,这里应该不是Kether的内部,或者说……我们理解中的Kether和真正的它有所偏差。”
而存储器的出现更加坚定了他的想法,如果Kether真的是整个计算机的具象化,那么为什么存储器会以独立个体的形式存在?
这些疑惑,也许得等到真正见到CPU后才能得到解决。
爬虫继续前进,没人知道他们究竟要走多久,在不会困倦没有饥饿的世界里,旅程变得非常无聊。
董临海打了个哈欠,虽然他不困,但是周围的景象在适应过后,实在太无聊了:“这个计算机这么庞大的吗?”
董征解释道:“不,这里的时间尺度和外面不一样,你想,以一个超级计算机的运行速度,将数据从存储器发送到CPU所用的时间短到根本无法计算,我们现在的时间尺度被无限的放大了,所以就会觉得旅程格外漫长。”
崔左荆点头:“的确,现在这里的时间几乎没在流逝。”
“不过应该快了,再耐心一点。”
就像董征说的那样,的确快要到了,一刻钟后他们看到了一座笼子。
就像玻璃房一样,笼子在无数信息高速公路汇聚的中心,海量信息涌入,经过处理和分配后走向不同的道路。三米高的黑色鸟笼中,一个人席地而坐,她银发垂到腰间,一袭纯黑色的长裙显得身形纤瘦。
不像玻璃房中还有花草和桌椅,整个笼子里,除了那人之外空无一物。
汪雀小声问道:“就是那里吗?”
“应该是。”照例和崔左荆一起下去,董征走到笼子旁边,察觉到两人过来时带起的数据波动,笼中人抬头向他们看来。
她有着和存储器如出一辙的琥珀色眼睛,暗金色的纹路同样从颈侧而起,在面颊上勾勒出银莲花的轮廓,随着数据的不断涌入,纹路亮起或黯淡,花朵的个数代表着正在使用的CPU个数。
相比起雌雄莫辨的存储器,她更像一个女性,同样有着人类难以形容的美貌,见陌生人过来,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你们是谁?怎么到的这里?”不同于存储器,CPU要更加的警惕。
“有人托我把这个给你。”董征取出信封。
CPU没有起身,她伸出手,从笼子缝隙中接过了董征递来的信:“这是什么?”
“存储器叫我带给你的。”
“是吗?这还是他第一次给我送信。”CPU显然有些疑惑,她没有急着当着陌生人的面拆开信封,而是将它放在膝头,继续问:“我能感觉到你们不是正常数据,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们是用密匙通过紧急通道进来的。”董征道,“冒昧的问一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是被kether关在这里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