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周蓉回到了住处,看到了埋头写作的冯化成,冷着脸说:“卫国哥打电话来了,说秉坤和郑娟下周一到京城,你要不要和我一起接站。”
冯化成眼中一亮:“怎么是曹卫国给你打的电话?”
周蓉生气道:“我问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接我弟弟,你说的什么啊?”
冯化成:“我看时间吧,如果没有重要的事情我就和你一起去。”
周蓉冷笑道:“重要的事情,你在图书馆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对,你一门心思想进作协,到处的写信和女学生研究诗词,忙的家都没空回了。”
冯化成重返京城后,政策得以顺利落实,他不仅补发了工资,还担任了某区图书馆的副馆长一职,行政级别为副科级干部。
同时,他也较为顺利地分配到了一套包含十八平方米平房及一间六平方米厨房的住房。在京城,这样的公房布局颇为常见,一排排住房与厨房相对而设,形成了独特的居住风貌。
对于三口之家而言,这十八平方米的空间已属宽敞,足以令人称羡。
然而,冯化成的内心却充满了失落。
岁月不饶人,鬓发斑白,几近秃顶的他,历经坎坷后重回京城,却只得到了一个副科级的职位,这让他感到无比的憋屈。
他内心深处渴望的是能加入作协,成为一名专业作家,全身心投入到诗歌创作中。
以他的名望与经历,这并非不可企及,但遗憾的是,作协刚刚恢复,无力提供住房,而住房对他来说,是安身立命之本。
那时,京城街头巷尾乃至地下室、防空洞改造的小招待所内,挤满了从四面八方归来、寻求政策落实、工作安排与住房分配的人们,其中尤以文艺界人士和知识分子居多。
这些人在漂泊中寻觅着归属感,而住房,便是他们心中最迫切的需求。
面对现实的无奈,冯化成只能妥协,屈就于区图书馆的工作。
他原本以为至少能担任馆长之职,却因非党员身份而落空。
在那个年代,非党员晋升干部之路异常艰难,他的遭遇已属特例,能够担任副馆长,已经是受到了特殊关照。
然而,这份失落与不甘依旧在他心中徘徊。
冯化成有着诗人特有的酒神气质,酒量不俗,但贵州那段与周蓉共度的日子里,他学会了克制。
周蓉的严格管束让他成为了听话的“乖孩子”,深知失去她的庇护将意味着什么。
返京后,环境的变化让他逐渐失去了往日的谦逊,老朋友的恭维与宴请让他有些飘飘然,仿佛自己不仅是诗人,更是英雄归来。
一次酒后,他向周蓉吐露心声,言语间透露出对现状的不满和对周蓉的照顾,认为周蓉能留在京城,有了京城户口是沾了他的光。
这番话却触怒了周蓉,两人之间发生了争执,也是从那时起,两人的关系变得冷淡。
而冯化成心有不满,更是一心追求名利,满门心思是进入作协,对周蓉的感情近乎是漠视。
冯化成感受到周蓉的不满,皱着眉头说:“我想进作协,那也是为了我的梦想,为了我们家的生活,我进了作协对你难道没有好处吗?我几次让你把曹卫国请到家里坐坐,你就是不肯,为什么?”
“曹卫国是作协的名誉副主席,只要他一句话,我就能如愿以偿,你就为什么端着架子,为了你那所谓的自尊心,不肯帮我一把?逼得我到处去求人,处处碰壁,这就是你,周蓉。”
周蓉笑道:“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冯化成吗?你变了,你变得沽名钓誉,变得让我感觉陌生,你的清高哪里去了?”
冯化成:“清高也是需要条件的。”
周蓉:“你去找你的条件吧。”
说完,周蓉摔门而去,冯化成气的撕碎了草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