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萧瑟,人来人往的街道上,棒梗戴着黑色的帽子,白色的口罩,绕着围脖儿,捂得严严实实,低着头有气无力的挥动大扫把,生怕被人认出来,其实从家里出来的那一刻,他就后悔了。
想起昨天他为了能到街道办上班得意洋洋,可没想到一回家,秦淮茹告诉他是扫大街,这哪是给他安排了工作,这简直是让他游街示众啊!
想我棒梗堂堂男子汉大丈夫,上能飞檐走壁,下能掏洞偷鸡,那是何等的英雄豪杰,不管是在这城里还是乡下,那都是有头有脸,有名有姓的人物,现在竟然沦落到扫大街,要是让人知道了,那还不得被人笑话死。
棒梗当时就激恼的叫嚷:“扫大街!我不去!”
秦淮茹拉着棒梗苦口婆心的劝导,小当和槐花也在旁边劝说,哪怕是贾张氏都开口劝棒梗去工作,不能浪费了难得的工作机会。
眼瞅着棒梗满脸的抗拒,秦淮茹心里也又了气,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大声说:“棒梗,扫大街怎么了?我可告诉你,这扫大街的工作想干的人有一大把,眼下城里的工作岗位多紧张,你不是不知道,街道办你没少去吧,你找得到工作吗?就这个扫大街的工作机会那还是你傻叔求爷爷告奶奶给你求来的,要是没有你傻叔求杨厂长帮忙,扫大街的工作都轮不到你,好话我说了一箩筐,这个工作你要是不珍惜,那你以后也别指望家里管你吃喝,你有本事就出去自谋生路。”
棒梗气呼呼道:“我就是不想扫大街,傻柱不是有关系吗,你让他给我换一个工作。”
槐花眼巴巴的说:“哥,你要是不想去扫大街,那把这工作给我干吧,我愿意去扫大街,到时候我把工资分你一半儿都行。”
这槐花也从中专毕业了,没有单位接收就闲在家里,棒梗看不上扫大街的工作,她可是一点儿不嫌弃,甚至还很羡慕嫉妒。
从小到大家里有什么好的东西都先紧着棒梗这个哥哥,她和小当只能吃剩儿,就拿这工作来说,她和棒梗一样没有工作,可妈和奶奶只替棒梗着急,根本没有人在意她。
棒梗没有工作,但兜里一直有钱,隔三差五就出去跟朋友吃喝,那钱是哪儿来的?还不是家里的,可她呢?兜里空空,想多吃个窝头都会被奶奶骂,种种不公让槐花迫切的渴望经济独立,她做梦都想跟姐姐小当一样有个工作,有职工宿舍,能搬出去住,她再也不想在家里受气了。
眼见槐花盯上了扫大街的工作,棒梗的心理顿时发生变化,他就是个自私的人,他的东西自己可以不要,但也不能便宜了别人。
得槐花一张口,反倒是让棒梗不情不愿的接受了工作。
接受了工作归接受了工作,可真的拿着大扫把上了大街,棒梗才感受到多痛苦多羞耻,哪怕已经捂得严严实实,他还是一个劲儿往人手的
地方去,避免和人接触,害怕遇到熟人,特别是他的同学和经常一起鬼混的玩伴。
可怕什么就来什么!
就在他左看看右看看的时候,一帮年轻人有说有笑的走了过来,忽然一个眼尖的平头青年发现了棒梗,吃惊的喊了句:“棒梗!”
“棒梗?”
“三只手哪儿呢?”
“你眼瞎啊,拿扫把的那个!”
“嘿!真是棒梗!”
“哈哈哈……棒梗你怎么这副打扮,捂得也忒严实了,我差点儿没认出来你。”
“棒梗你这是在扫大街?”
一帮年轻人嬉皮笑脸的围了过来,棒梗瞪了一眼平头青年,暗骂这狗东西的眼睛也忒尖了。
“棒梗你这是找到工作了。”
就在棒梗满心羞耻的时候,一个瓜子脸的漂亮女孩走到棒梗身边。
见到女孩的一刹那,棒梗更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棒梗硬着头皮说:“辛红,我不想在家里吃闲饭,就找了个临时的工作,很快我就会找到更好的工作。”
一个短发年轻人冷笑道:“棒梗你口气不小啊,更好的工作,你想去机关还是想进厂啊,就你这样的能去哪儿?那个单位能要你?”
平头青年笑道:“就是,棒梗你少吹大气了,装什么啊,你进过少管所,还不止一次,你能拿着扫大街已经很不错了,说说,扫大街这工作怎么来的?是不是走了后门儿?”
这几个年轻人都是和棒梗一起下乡插队的知青,都知道棒梗进过少管所,而且在农村插队的时候,这棒梗也没荒废了一身本领,没少祸害村里的鸡鸭,是有名的三只手。
可就是这么个三只手,劣迹斑斑的惯偷居然能有工作,这让回城到现在也没找到工作的年轻人们很是不痛快。
秦淮茹说的不错,返城的知青太多,工作岗位太少,没有工作的人多的去了,就是这个棒梗看不上的清洁工,扫大街的工作,多少人想干都没机会干。
这几个返城知青正因为没有工作而苦恼,每天无所事事,只能结伴到处的闲逛,免得在家里不自在,哪怕表面上说说笑笑,可心中的郁闷谁人知晓?
如果大家伙都没有工作,这心情可能还好受些,可偏偏他们这一批人中,品性不端,偷鸡摸狗的棒梗竟然有了工作,而他们还是无所事事,这样一来他们的心情可想而知那是多么的不忿不平。
经历过革命运动,受过革命思想洗礼的知识青年最看不惯、最反感、最厌恶的就是这种不公平不平等的现象。
一个穿着军便服,头戴军帽的青年盯着棒梗问:“棒梗,你家是不是有人在机关当干部,是不是你家里跟街道进行了暗箱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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