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道:“也不知大嫂是什么主意。”
琉璃道:“咱们府虽然已经随过他们府上五回礼,可是你别忘了,当初老二也收过他们一回礼,如今马上又要成亲,再有,不久之后我们两府分开,淮安王府上匾,还有二房三房添嫡子女,这些事都是要收人人情的。另外还有,咱们东郊生意上的事儿,不靠这些王公贵臣们帮衬?”
穆氏立即凛然,“大嫂说的很是!竟是我糊涂了。”
琉璃与祈木兰道:“你二嫂说的在理,如今行情也是这样算的。不过有时侯也要看情况决定,像咱们这样,就不能因为几两银子的事落了下风。加一点儿,不显得冒昧,也全了礼面。”
祈木兰郑重点头,然后道:“那,我们随礼四十两银,再加一对古玩珍宝,可好?”
琉璃点头:“这样就差不多了。添妆的时候你跟你二嫂去,我就不去了。虽然有女子及笄之后才能出门交际的规矩,不过你跟着二嫂去,不妨事。”
祈木兰立时如沐春风,高兴地道:“谢谢大嫂!”
她从来都没有被人当成大人出去赴宴过,因为心里高兴,祈木兰忍不住去荣熙堂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梅氏。梅氏见得她一口一个大嫂便觉有气,气怒道:“她是你哪门子大嫂?”
祈木兰颇觉扫兴,便回了自己房里。
梅氏骂道:“吃里扒外的蹄子!几时等她们搬走了就清静了!”
转眼到了三月廿五日,琉璃亲赴半瓶胡同参加靳宣与闵华的婚礼,二婚就不必盖头了,来贺也是至交的这一帮好友,于是一身大红喜裳的闵华大大方方地走出来发喜糖,敬喜酒,热闹了一整日。
琉璃坐在席上观看新人拜堂的时候,与坐在身旁的杜睿道:“接下来就是你了。”
杜睿微微一笑,然后望着不远处的新人,说道:“华薇怀孕了。”
华薇就是他纳在屋里的妾,琉璃从来没见过,他也几乎不提起。忽然听他说怀孕了,琉璃倒是吓了一跳:“多久了?你怎么不早告诉我?”他探花郎出身,钦点翰林院学士,身份多么清贵,来日多半会拜相入阁,他都未曾娶妻,如何竟让妾室怀了孩子?
“三个月了。”他说。然后又问她:“不是你让我开枝散叶吗?”
琉璃一愕,说道:“我是让你生嫡长子啊!”
他一笑,如清秋皓月,又如寒潭清溪,“我此生都不会有嫡妻,又何来嫡长子?”
琉璃顿觉头皮一麻,急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看着正在拜天地的新人,说道:“我有人陪,也有了继承人,我会很好的,你也要一直好好的。”
琉璃胸口一阵发堵,连忙别开了头去观礼。
她欠杜睿的,这辈子都还不清了。那年为了救被何苁立糟踏了的莲心出去,她小小地利用了他一把,那时他在何府二门下抓住她说:“你欠我的多了去了。”那时是句玩笑话,可却一语成谶,看来她果然是要带着这笔债进地府去了。
他这么狠心,竟然让她到死都欠着他的。他不肯娶妻,宁愿让侍妾生庶长子,也宁愿因此污了清名。她就是倒退回去几年,只怕也还不清了,如果有来世,就让她来世再还吧。来世,她一定此心只系于他一人,用她的全部来回馈她。
“是你说的,你会好好的。要是食言,我死了也不会放过你。”她目视着前方说,像是自言自语。
“什么死啊活的?人家大喜日子,嫂子怎么说这个!”
聂珏与祈允恪穆氏他们走过来,身后还跟着陆沐阳和被她左右牵着的苏钟苏梁。
琉璃展颜道:“是说愿他们百年好合,生死不相离!怀孕的人脑子笨,我不会说话,你们担待点儿。”
陆沐阳惊慌地闪过来:“怎么你也说怀孕的人会变笨?我娘也这么说!她说我近来笨多了!”
大伙一听这话,立时齐齐往她的肚子瞧过去。聂珏慌忙将她藏到身后,急道:“笨媳妇儿,这种话怎么能当着这么多人说?!”
大伙儿哄堂大笑,先前的尴尬顿时不见了,杜睿与祈允恪已然纷纷冲聂珏道起了喜,而穆氏则扶着琉璃和陆沐阳到一旁说话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