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地动,中心是东边的广山城。咱们盛京附近都是被波及的。昨天早朝,皇上点了千里为赈灾大臣,快马加鞭,到广山城赈灾去了。他走的急,没能过来与您辞行,请您原谅。”
“他不是只领了虚职么?皇上怎么会点了他?”红月大长公主追问道。
林宜佳想了想,道:“千里说,这次灾情十分严重,且离着盛京又不远。皇上是怕那朝中读书出身的大臣们眼皮子浅,会黑心盘剥救灾的钱粮,所以才交给了勋贵出身的千里。”
像杨广北这样的年轻勋贵,怎么会看的上赈灾的那一点儿钱粮。
红月大长公主缓缓颔首,赞同地道:“他也该给朝廷出一份力了。”
林宜佳便恭敬地微笑,并没有接这句话。
红月大长公主而后又问了问几人地动时候有没有遭受危险之类的话,几人一一回答了。待闻到杨乐心时,武兴候夫人回答道:“她是个憨心眼儿的,天摇地动的,她滚掉了地上也没醒,地上铺着厚厚的地衣,她就裹着被子睡的香沉沉的。”
提都没提杨乐心其实是被撞倒了后脑所以失去了知觉的。
说了一阵话后,云妈妈走了进来,端了一碗黑漆漆地汤药。
一直被红月大长公主搂在身边乖巧无比的福姐儿此时看到药汤,无比嫌弃又满是关切地问红月大长公主道:“太太是生病了么?没事的,生病了,喝了药就会好了的。太太千万不要因为药苦,就不肯喝。”
武兴候夫人闻言失笑,问云妈妈道:“这是什么药?”
“太医给开的,安神养气的药。”云妈妈答道。
那就不是大病。
武兴候夫人面上稍显放心,亲自端了碗到了红月大长公主身边,对其道:“母亲,您听福姐儿说的多好,是不是?儿媳服侍您用药吧。”
“我自己来。”红月大长公主摸了摸福姐儿的小脑袋,将她稍微推开些,从武兴候夫人手中接了药碗,一饮而尽。
福姐儿在一边敬佩地道:“太太可真厉害!一下子就喝完了!”
红月大长公主一边擦拭唇边,一边笑了起来。
武兴候夫人笑罢,将福姐儿牵起,对红月大长公主道:“母亲好好休息,我们明日再来请安罢。”
“恩。”红月大长公主说这么多的话也累了,挥挥手让她们都退出去了。
几人出了寝室,想着还是应该去看看瑞哥儿,便朝着杨广南的院子走去。
路上正好碰到匆匆过来的苏宁柔,见她们已经从荣享堂出来,面上有几分不自在,歉意地道:“三婶娘和大嫂去看过祖母了?我失礼,过来晚了。”
苏宁柔往日无疑是柔美的。
但此时,她双颊深陷,眼底铁青,整个人仿佛一下子没了许多光泽,苍白而憔悴,看着难免让人心生动容。
她还怀着身孕。
武兴候夫人不是心狠的人。
此时她看到苏宁柔憔悴至此,还要强撑着过来招呼,心中生出唏嘘怜惜,温柔地道:“本来就是一家人,谁在乎失礼不失礼的?怎么不见你母亲?”
苏宁柔眼睛泛红,道:“母亲一直都在陪着瑞儿,也是已经好几天没有合眼了。”
兴国公夫人那么疼爱儿子,又怎么会不疼自己的金孙。若非是上面还有红月大长公主在,她怕早就将想将瑞哥儿报到她院子里去养去了。
“家中有管事仆妇的,你自己也多注意一下自己的身子。”武兴候夫人叹道:“别忘了肚子里的,也是你的孩子。至于瑞哥儿,他人小,忘性大,兴许下次睡醒的时候就能好了,你也别太担心。”
苏宁柔的眼泪一下掉了下来,哽咽地点了头。
武兴候夫人便叹息一声,再次开口道:“你啊,就是将自己逼迫的太紧了……唉,何至于呢?我们这些亲戚,哪儿有自己丈夫孩子重要。”
这才是真正贴心窝子的话。也只有为娘的,对自己亲生女儿方能说的出来的话。
苏宁柔泪珠滚滚,慌乱间用帕子去堵,却是怎么也堵不住。此时此刻,她甚至有些后悔地想:若是她没有同杨广南遇上,而是成了武兴候夫人的媳妇,是不是就不会有这些年的负担艰难!
若不是因为有那样的因由,有杨广南为了她而做出的那样的行为,让她一进门就被打上了标签,被各种眼光看着,她又何至于要拼命地去做一个人人都满意的贤惠人!只能一味的顺从顺从!
她原本也能够同大嫂一样,会同长辈能有些小反抗,同同辈也能有些小矛盾!轻松自在,并不用人人都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