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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宜佳并不知道杨广北留下后同红月大长公主说了些什么。
当日,杨广北回到微光院之后,只当福姐儿在荣享堂啼哭一事不曾发生过一般,该做什么还做什么,提都没有提一句。
林宜佳几次想要开口,却发现自己并不知从何处说起,也只能抿住了唇。
次日上午,福姐儿醒来之后,杨广北亲自将她抱了出去。
林宜佳默默地跟着走了几步,几次想要招手出声,最后却黯然靠在了门框上,沉默地目送杨广北带着福姐儿走出了院子。
蓝田不解,问道:“爷这是?”
林宜佳摇摇头,没有说什么,只觉得心中有些难受的慌。看过了一阵,她默默回屋,再次捡起昨日的绣活,绣了起来。
只是这一次,杨广北按时将福姐儿带了回来。
回来之后,待福姐儿又睡了,他人走到桌边坐下,问安静刺绣的林宜佳道:“明日我们回去住,东西都收拾了么?”
“还回去?”林宜佳情不自禁地重复了一句。
“既然定下了,自然要回去的。”杨广北言语平静,说的轻描淡写。
林宜佳的眼泪一下子就掉落下来。
杨广北一阵叹息,望着林宜佳,神色有些揶揄有些无奈:“你之前怀着福姐儿的时候,爱掉眼泪也就算了……这孩子生下来,一个月的月子都坐了,怎么还是爱哭?”
林宜佳抹了一下眼泪,闻言凶狠地瞪了杨广北一眼,道:“我就哭,怎么了!”
他肯定为安抚红月大长公主费了很多心思,林宜佳想。而她刚刚偏偏以为,以为……唉,此时她都不好意思再想起,于是就硬要迁怒杨广北居然不同她说什么。
却不知,她此时脸上都是泪,哪有一点儿瞪人的“凶狠”。
杨广北当即就笑了起来——他给林宜佳面子,并未笑出声……
回到林府,一番安顿,又一家人热闹了一番之后,林宜佳同林大夫人说起了这件事:“……我当时就想,他要孝顺,将福姐儿抱过去同老人家逗乐,我难道会不同意么?可他却是沉着脸,连话都不同我说一句……我当时心中真的难过极了……”
林大夫人什么话都没说,只是摸摸她的脑袋,说了一句“傻瓜”。
男人做事,怎么可能都事事同女人说?幸好,两个人很快又和好了……
此时,杨广北正同下衙归来的赵世衍在亭子里对弈。
杨广北放下一子,突然说道:“赵兄,你那个妹妹,你就不管了么?”
赵世衍执棋子的手僵了一僵,才叹道:“她到底是我妹妹。”
杨广北看了赵世衍一眼,沉吟道:“看来赵兄也是什么都知道了。”顿了顿,杨广北继续说道:“正因为她是你妹妹,你才不能任由她乱来下去吧……我今日既然知道了,来日自然会有许多人都发觉了……万一某一日爆发出来,呵,你让君玉容玉如何自容?有那么一个姑姑……”
赵世衍青了脸,将手中的棋子一丢,眉头紧紧拧起来,烦躁地道:“那你说能怎么办?难道要杀了她不成!”
赵世衍是一番发泄的话,杨广北却并不为所动,他淡淡地替赵世衍落了一颗棋子,而后又将自己的黑子拿在手中把玩,仿佛是在观察着棋盘局势,一边说道:“如果我有这样的妹妹,初福有这样的姑姑,我宁可杀了她,也好过她这么活着丢人。”
赵世衍“啪”的一下,捏碎了一颗棋子。
赵世衍当然不能真的杀了赵玲珑。不过,杨广北的这番话,还是狠狠地让他清醒了些,知道荣亲王府不能再这么故作不知任由赵玲珑回来下去了。
他此时虽然在林家住对月,却并不妨碍他下命令,将赵玲珑关了起来:“你若是再敢胡闹下去,就别怪我不将情面!”
“哥,我们之间,还有情面可讲么?”赵玲珑坐在那里,对赵世衍笑的妩媚。
赵实验面容一白,心中涌出一阵恶心,甩袖离开了赵玲珑的院子。
杨广北吩咐人道:“去,想法子告诉那李文博,说赵玲珑被关起来了,不过他的身份尚未暴露……让他相信,郡主收拾了许多金银细软万贯身家,欲与他私奔双宿双飞……”
“是。”黑暗中,有人应道。
杨广北站在院子把玩着手中的茶盏,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上次饶了他,居然还能够不知死活……如此,就也别怪他顾不上论他是谁的表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