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弃了天浩。
只要召开大朝会,是否能得到雷牛部的那一票就不再重要。与其费尽心力说服一个对自己抱有敌意的人,不如把资源和期望转移到别人身上。狂牛、野牛、凶牛、公牛……四票对一票,稳赢不输。
她解释得很透彻,元猛和宗域听得清清楚楚,感到意外的同时,他们也产生了微妙想法。
从来就没有绝对的政治盟友,所谓合作,不过是在利益共同前提下所产生。
他们听懂了牛艳芳话里的潜台词。
但仅仅只是听懂,立刻转换态度这绝对不可能。同盟建立在双方合作基础上,时间是最好的粘合剂。何况元猛和宗域已经从天浩那里得到太多好处,至于牛艳芳所说的这些……也许她真能做到,但支票和现金的差距很大,尤其是毫无金融概念的人看来,后者才意味着真实。
房间外面的走廊上传来脚步声,混杂又密集。牛艳芳的位置正对着房门,她很快看见牛凌啸和牛振峰及其卫队出现在门口。他们的卫队人数不多,加起来不超过五十人。
牛艳芳心中大定,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从眼底闪过。
她最早联系的分部族长就是牛凌啸。凶牛之王是一个很好说话的人,愿意合作,对牛艳芳在密信中所说的权益分配方案很感兴趣。虽然双方没有面对面谈过,牛凌啸却派人送来一封信,表示愿意服从。
牛艳芳相信自己这边的支持者会越来越多。
可她做梦也没有想到,接下来的一切骤然剧变。
牛凌啸刚走到门口,就看见天浩大跨步冲到牛艳芳面前,伸手扣住她的肩膀,右手握紧拳头,对准那张带着无限高贵与傲慢的面孔,狠狠砸了下去。
这一拳分量十足,牛艳芳整个头部朝着反方向偏转,仿佛被一锤子砸中颧骨,脑袋“嗡”的一下爆发出无数响声,继而是无法分辨的麻木,过了几秒钟才感觉嘴里多了些液体,用舌头触碰尝不出味道,只是触到口腔内壁破裂,齿尖上有散碎的肉。
“说,大国师是怎么死的?”天浩没有松手,他缓缓地问,脸上笼罩着令人畏惧的阴影。
牛艳芳彻底懵了,她下意识地张口回答:“是虎族人的杀手……”
后半句话尚未说完,天浩劈手重重给了她一记耳光。粗糙的手掌猛击面部皮肤,导致皮下组织瞬间破裂,光滑的脸蛋上裂开几条缝隙,渗出一丝丝鲜红的血。
“大国师是怎么死的?”还是同样的问题,天浩的声音残忍又冷酷。
最初的麻木感已经过去,火辣辣的痛取代了一切。牛艳芳从喉咙深处发出惨叫,她跳着、叫着,伸手去抓天浩的脸,却被对方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的右手中指,牢牢握紧。
天浩没有丝毫的怜悯,他用力将这根手指向后反掰,当着所有人的面,“咔嚓”声清脆无比,牛艳芳双眼圆睁,嘴唇张开到极致,爆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叫。
“阿浩住手!”
“你不能这样,她是王女。”
“阿芳是先王的女儿,快把她放开!”
这一切发生得实在太快,天浩的行为举动远远超出人们的逻辑范围。宗域反应最快,却也只是比其他人快了不到一秒钟,等到众人醒悟过来,纷纷上前劝阻,牛艳芳的手指已经断了,被破损的皮肤拖拽着,以诡异的角度斜躺在手背上。
牛艳芳双眼瞪大到极致,差不多有超过一半的幅度从眼眶凸出,她拼命用另一只手去掰天浩的胳膊,想要得到少许空间,带着伤痛根源远离这个可怕的男人。
她还是失算了。
天浩没有丝毫表情的面孔堪比岩石,他再次抡圆右臂,狠狠给了牛艳芳一记耳光,当场把她打得晕晕乎乎,反手抓住她那只手的食指,以令人心颤的狂暴与狠辣,重复了一遍刚才的暴虐过程。
两根手指,断了。
牛艳芳脑海里整个世界都在旋转,她用尽浑身的力气发出惨嚎,不故意一切如疯了般跳着脚想要挣脱,却被天浩钢钳般的户口死死扣住。除了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凄厉尖叫,她什么也做不了。
“说,大国师是怎么死的?”天浩仿佛正在执行固定程度的机器,翻来覆去就这一个问题。
元猛和宗域尚未冲到近前,就被十几名强壮的豕人重步兵挡住。他们结为人墙,以坚固的圆盾不断向外挡,内层的牛族步兵迅速变阵,多达数十枝步枪瞬间并排,以天浩身后三米为界,将黑洞洞的枪口对准每一个想要扑过来的人。
“所有人退后,谁要是再敢上前一步,格杀勿论!”暴齿双手端平步枪,瞄准冲在最前面的牛凌啸,发出震耳欲聋的威胁:“不怕死就尽管上来,看看是你们的铠甲硬?还是我的子弹更硬!”
宗域毕竟年长,与天浩之间也颇有交情。他立刻原地站停,双臂平伸,挡住后面正待有所动作的人。他脸色铁青,死死盯住天浩的背影,放声怒吼。
“阿浩快住手。你不能这样。阿芳是王女。难道你想造反吗?”
天浩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质问,用凶狠的眼睛盯着牛艳芳,第三次给了她一记耳光,看着饱受摧残的王女几乎被打晕了,这才松手将她扔在地上,不等完全落地,抬起腿,朝着她肥厚的肚皮上狠狠一脚,巨大的力量推动她的身体,如脱膛而出的炮弹,笔直飞了出去,撞在对面墙上,伴随着“哇”的一声惨叫,反弹掉落在地。
“把她捆起来。”
天浩淡淡地吩咐着,几名豕人从他身旁越过,把奄奄一息的牛艳芳揪起,用结实的藤绳和铁丝捆绑,紧密又严实。
缓缓转身,视线越过排列在面前的雷牛部战士,他静静地注视着对面,包括元猛和宗域在内的每一个人。
“谁想替她出头?站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