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干了。
崔大郎递给崔柳氏,崔柳氏避开不接,崔大郎又递过去,平静道,“这段日子,我想了很多。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我不该为了私欲,顺从你撺掇,抛弃家族的利益,去博取所谓的功勋,然后一错再错为了功勋,救了襄阳公主,以至于落入旁人的陷井,让崔柳两家陷入尴尬的境地,惹下无数笑柄。”
崔大郎的话,让崔柳氏落泪,下面的话更让崔柳氏难过。
“但是我不能再错下去了。你不适合做崔家主妇,我需要给弟妹找个合适的长嫂,而不是争风吃醋,没事找事的小媳妇。你要的是风花雪月,谈情说爱,我要的是操持家业,过日子的人,我们不合适。”
“崔郎,你真的要不顾及夫妻情分,休了我不成?”崔柳氏不甘心,“我对崔家没功劳也有苦劳,你不能这么休了我。”
“柳氏,做崔家主妇除了享受当家主母的权利,更多是清醒理智地站着,为家族,做出得体合理的行动。而不是为了儿女私情和自己个人的小心眼,乱行使权利,和乱做出决定。”
崔大表哥话,此情此景,只会让崔柳氏越发生气,她一手拿过那张和离书,一把撕掉,“我不和离。我没错,我不合理。”
崔柳氏眼泪忍不住掉,她嘴上硬,心里明白自己是有错的。
只是她不甘心,她不过是小小的疏漏,何至于崔大郎要休妻,必是崔大郎外面有了人。
“我不会便宜了别人的。”
“柳氏,理智点。”
崔大郎叹息,“当家主母不好做。牵一发而动全身,当家主母干下任意一件小事儿,都会影响崔氏全族,因为你代表的是整个崔氏,我不能让你肆意妄为的毁了全族。可崔柳氏你嫁入崔家这么久了,却还没有清醒地认识到这一点。”
崔大表哥迎娶崔柳氏全是因为政治环境,不得不的选择。不得不找个周全稳重的主母,出生不能太差,身份不能太高,又不能是当时政治格局下敌对力量。
于是在众多符合的联姻的情况下,崔家还是选择了柳家,却又因为崔老太太的私心,以及对崔柳氏祖父这一支的帮扶,却柳家,选定了崔柳氏。
现在看来,很多时候当家主母还是含糊不得,半点不能妥协。
崔大表哥看着崔柳氏叹息。
“我怎么肆意妄为了,不过是没有给你小表妹新茶,何至于闹得这般天翻地覆。”
崔柳氏看来,她不过是没给新茶林熙菡,算是什么大事儿。
“你觉得是九娘茶的事儿吗?而是你这段时间的种种作为,越发让我失望得……”
崔大郎未完,崔柳氏就晕了过去。
崔大表哥叹息,唤了丫鬟,给崔柳氏请了郎中。
自己却不曾留下,反而写了封和离书,让送到了柳家,独自一个人,跪倒了祠堂去了。
“太太,你可得给我做主啊?”
林熙菡正坐在崔大舅母屋里,跟着崔大舅母学习阎氏写真画。阎立本是唐朝的画家官员,其家族兄弟皆擅长绘画,画风写实,人物传神,极具个人特色。
林熙菡对绘画兴趣颇高,但却在表姐妹三人中并不算最有灵性的,却是学得最认真的。
林熙菡、白霜霜、崔明椘三人,白霜霜最有灵性,她学得不认真,却极富有创意,她偶然发现的明暗对比和立体线条的画法,几乎开创了一个崭新的画风。
若不是阎立本这类老画家,在人物像上其实部分有些考虑到这些,只是没有白霜霜想得清楚明白而已。
对于白霜霜的奇思妙想,创意连连,林熙菡很是佩服,却也不甘示弱,暗自苦练多年,直到现如今才将白霜霜当年提议的画风溶于了新画风。
可惜林熙菡的这一画风不太得崔大舅母欢喜,她是标准的写意派,觉得过于写实,就失去了其中精华,二人一番争持,就争持到了顾恺之、阎立本这类擅长人物画的画家身上。
又因崔大舅母手上有着阎立本的旧作,二人就拉着崔表姐开始赏画,描画。
正在兴头,崔柳氏就“呜咽”一声,哭哭啼啼地冲到了崔家,吓得林熙菡差点扔了笔,洒了墨迹。
崔大舅母微皱眉头,不待崔大舅母发问,崔柳氏又“嘤嘤呜呜”地喊道,“太太,你可得替我做主啊,崔大郎要休了我……”
“休了你。”
崔大舅母一惊,自家儿子她还是清楚的,早就因襄阳公主旧事对崔柳氏不满了,但要说道休妻,怕是按照崔大郎的性子,不到了万不得已,是绝对不会休妻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