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种浅浅的地窖多是用来临时装东西的,不存在呼吸问题,人能藏在里面不死,但是由于江南湿冷严重,躺在地窖这种常年不见的地方,得了风寒很正常。
傻子身子单薄,好日子过惯了,自然奈不住冷气侵袭。
等天黑,傻子一被柳家人放了出来,就烧糊涂了。
傻子害得一群柳家下人被主子又罚又骂,他冻坏了罪有应得,自然没有人怜悯。
傻子被从柳家下人待的后街巷子上扔了出去。
后街的巷子是柳家下仆住的地方,连接着当地农户,自是一干平民百姓,市井之徒。
傻子小时候也长长待在这种地方,只是自从葛霜儿得势了之后。就再也不允许傻子到这些地方。
傻子对这类淳朴的地方有几分亲切,可老百姓对他却没亲切感。
深更半夜的一个大傻子冲到你家门口,再单纯的人也吓怕了。
傻子被一路往东撵走,越发走到荒僻的地方。
突然进了一间大门打开的小院。傻子肚子饿了,闻着香味儿,摸索进去,偷了人家案台上的食物。
农人家贫,难有好食,这家人好不容易在这个兵荒马乱的灾年收拾了一碗肉,就是孝敬多日食不下咽的老母的,这里面更有卖儿卖女的血泪钱。
傻子这一口口哪里是吃的红烧肉,而是吃得农妇儿女的血肉。
农妇悲恨下就打得傻子血流满面。
傻子吓得哇哇大叫,躲闪地冲了出去。
农妇恨极却也不是心黑的。只能抱着空碗痛哭不已。咒骂着妖后之子姬文璟。不知道如何熬过这种苦难的日子。
傻子一路东跑,不敢停,一下子跑到东边湖边。此时月光洒在湖面上,有种反光,黑夜里好似平整的地面,傻子不及细看,直冲冲地走进了湖里,还没喊上一声,就没了声息。
葛霜儿在柳家闹事闹了一宿,柳家人淡漠不理,直到天明,才得到了傻子死在东郊的消息。
葛霜儿的傻儿子死在东郊。如何也说不清她儿子在柳府失踪的事儿。
柳家人道,葛霜儿和舞阳帝姬不请自来,柳三太太拖着病体见过一面二人,就不曾再见。
至于其他宴会上的妇人也皆纷纷作证葛霜儿是和舞阳帝姬来的,没见过第三个主子。
葛霜儿不能当众公开她龌蹉的心思和做法,否则犯了众怒。
葛霜儿无法说清楚情况,想要让舞阳帝姬证明傻儿子在柳府的事儿。
舞阳帝姬这个能从混乱的高宗深宫中长大的帝姬再糊涂,也不会做出这等子糊涂事儿,当即撇得一干二净。
葛霜儿无可奈何,再一干打击中,终于恢复了理智。
找揪上了罪魁祸首陈家,陈家孤儿寡母,朝中无人,不过顶着老牌子世家身份,就一无所有,葛霜儿这个新贵大将军的妹妹找上了陈家,陈家自是毫无招架之力。
何况葛霜儿还握着婚书利器。
按照大胤律法,葛霜儿若是入陈家就是实实在在的嫡妻,黄氏和其未长成的子女皆属于其附庸。
可葛霜儿的旧事众人又皆知,情理之中哪里眼看这种人间惨剧发生。
葛霜儿和黄氏的纠纷在南胤上下从来不是个秘密,就连宪宗皇后亦长叹黄氏命苦,葛氏心机。
情、法,情、法,如今正是宪宗为了压制世家,加强法理正统的关键时刻,葛氏和黄氏的案子,简直是踩在了宪宗的心口。
先宗夫妇无奈,就将此事交给了高玄庆,高兮妘的堂哥。
高玄庆是个妙人,他找了几个人,诈葛氏,说葛氏婚事是伪造的,葛陈两家联姻早在陈家灭门,陈家老太太葛氏就直接拉着葛家长辈去衙门销了婚书,并将早年的衙门备录取了出来。
葛霜儿大为惊讶,她手上的婚书是真,可衙门销了婚事亦是真的。
一时间,旁观的众人皆道,葛氏无耻,以妾欺妻,大逆不道。
葛霜儿不及辩解,就被高玄庆按照大胤律法打了三十大板子,收缴了葛霜儿的婚事作为罪证。
在众人高呼青天大老爷的声音中,葛霜儿昏了过去,高玄庆也亲自将葛霜儿的婚事交给宪宗。
宪宗淡笑交给皇后,皇后叹了一句,“孽缘。”,就亲自销毁,让身边女史造了一份假婚书,作为罪证备入陈葛婚事案录中。
葛霜儿昏迷在家中,怎么也想不通高玄庆如何会为了个无权无势的黄氏出头,对付得罪起有权有势的舞阳帝姬和葛大将军。
直到有人递了一张条子,说起葛霜儿的傻儿子冲撞的三位姑娘中真有高玄庆的妹妹。
没过多久,外面就风传起林熙菡三人被冲撞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