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八、仙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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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灵兰纱就那么幽怨的看着月魂，而殊不知，月魂此时正在承受着极大的痛苦之中。

    “你……”对视了这么长时间，他没有说话，让她的内心一痛，难道你和我说句话就那么难吗？“你还好吗？”既然你不说话，那么，就由我来打破这个僵局吧。

    “你快走。”月魂脸色煞白，身体颤抖，好像在苦忍着什么，艰难的对灵兰纱说出了这句话。

    灵兰纱顿时愣住了，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为什么只是刚刚见面，你就要赶我走呢？难道，在你的心中我就那么的不重要？难道你就那么的厌烦我？连跟我说一句话都要弄成这样的场面？

    “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虽然眼泪一直在眼眶中打转，但是灵兰纱却极力的制止不让泪水外流。

    “不要说那么多了，你快走啊，走的越远越好。”月魂说话越来越激动，几乎是对着她大吼出来的，如果细心的人就会发现，其实此时他额头上已经开始冒汗，青筋暴露。

    “不，如果要我走，你至少也要先告诉我为什么？”她对着月魂歇斯底里的大叫，她不能忍受，不能忍受他的无情，至少，也要让自己知道为什么。

    “纱…你…？”唐之秋感觉，灵兰纱和月魂之间的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身为一个男人，看到自己的妻子和别的男人如此，任谁心中也会有所想法的。

    “唐之秋，你快带着她走，快呀，再晚就来不及了。”月魂忽然又对着唐之秋大喊。

    唐之秋还不知是怎么回事的时候，那边胡老就已经看出来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哦！原来如此，最后一道凡心魔念就在这丫头身体之内。”

    最后一道凡心魔念就在灵兰纱体内这句话一出口，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灵兰纱的身上。

    “哦？呵呵！既然如此，那么就更不能让她走了。”熔若看着灵兰纱，眼神中闪烁着诡异和一些其他的东西，好像对月魂如此关心灵兰纱而感到愤愤。

    “让地魔重现，这样也好，就让我看看地魔和天魔到底相差多少呢？”石子战也若有深意的看着灵兰纱。

    一时之间，这么多不怀好意的目光看着自己，让灵兰纱觉得很不舒服。她也好像感觉到了这其中必定和月魂赶自己走有着很大的关系。地魔，凡心魔念到底是什么她根本就不知道

    看来，她体内的凡心魔念附着到她身体之内的时间并不长，现在还没有对她产生影响。

    “既然你不能亲自下手，那么，就让我们代劳帮你一把吧。”灭道冷笑着看着灵兰纱。

    “有我在，你们今天谁也别想动她。”月魂扫视众人，一字一句坚定道。

    看着月魂的样子，灵兰纱的心中不知为何又是一暖。他是在说我吗？他刚才说，只要有他在，谁也不要想动她。那神态是那么的坚定。刚才是自己误会了他吗？

    “唐之秋，你还愣着干什么？快带她走啊！”月魂再次大叫。今天想要见地魔重现的人太多了，而自己现在也在极力压制体内凡心魔念的作祟，如果再这样下去的话，估计不用其他的人动手，自己就先要动手杀了灵兰纱了。

    “不，我不走，今天无论如何你都不能丢下我……”灵兰纱向月魂跑了过去，但是月魂忽然转过目光和她的双眸对视。她的动作停了下来，然后慢慢的向后倒去。唐之秋赶快跑了过来抱住了她。

    月魂看着被唐之秋抱住的灵兰纱，眼神中满是愧疚，“对不起，都是我的错。”然后又对着唐之秋道：“带她走吧，越远越好。以后一定要好好的照顾她。”

    唐之秋就那么看着月魂的双眼，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是该去大骂灵兰纱对不起他？还是应该去骂月魂侮辱他？或许，这一刻，自己最应该的就是要好好的保护灵兰纱，让她不在受到伤害。

    “想走？恐怕没有那么容易吧。给我格杀勿论。”灭道一声令下，万魔宗的那些门众都向唐之秋和灵兰纱围了过来。

    一个皇极门的弟子来到唐之秋身边，“少主，你带着夫人走吧。我们为你们断后。”

    灵兰城也走了过来拍了拍唐之秋的肩膀，“之秋，带着她走吧。如果她留下来的话，那么事情的结果将会不堪设想。”

    “你们……”唐之秋看着众人，自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是啊，快带着姑姑走吧。千雪祝愿你和姑姑幸福。”千雪也微笑着对唐之秋说。

    “谢谢！”唐之秋对着众人道谢，然后又转过身看着月魂，“谢谢！”

    “不用。”月魂淡淡道：“你只要以后对她好就行了。”

    “我会的。”

    唐之秋说完之后，又转头看了一眼在远处的唐风，发现他虽然表情依然冷漠，但是眼神中的鼓励与祝福却不加掩饰。他想自己的这个儿子点头微笑，然后横抱起昏迷过去的灵兰纱，腾空而。

    走，真的就那么容易吗？

    “灵兰世家和皇极门的弟子听着，全力断后。”灵兰城大喝一声，然后当先冲了上去。

    “是！”两派弟子和一些其他的还富有正义的修真者都跟着冲了上去。

    “永靖法师，清然圣女，如果两位不想看到地魔出现的话，就请两位施以援手吧。”月魂一边向就要拦截住唐之秋的黑衣人冲过去，一边对永靖法师和清然圣女说。

    “阿弥陀佛，我等自当义不容辞。”永靖法师念了一句佛号，然后和清然圣女两人率领普陀寺和圣灵峰的弟子也冲了上去。

    月魂首先拦住了黑衣人，水月儿拦住了胡老，永靖法师和清然圣女分别拦住了石子战和灭道。灵叶拦住了熔若，北冥仙子和西凝圣母合力拦住了小妖。剩下的，一场大混战再次展开了。

    如果说双方上位者之间的差距不是很大的话，那么，综合实力之间就相差了很多。那些魔道弟子很快就冲破了防线向唐之秋追了过去。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间光芒一闪，那些追近的弟子都停了下来，然后落到了地上。看其样子应该是死了。

    只是这奇怪的一幕，那些追了过去的魔道弟子马上就停了下来，警惕的注意着周围的的动态。

    所有的人都停了下来，因为，现在众人都感觉到了，有另外一股强大的气息已经到来。

    “没想到，你还活着？”胡老当然也感觉到了这股气息，好像是察觉到了什么，脸上露出了惊讶之色。

    其实不止是胡老，清然圣女，永靖法师，灭道，石子战和月魂都感觉到了，这股气息竟然是那么的熟悉。

    “是啊！我也没有想到，我竟然还能再见到老朋友。”一个女子的身影开始慢慢的显出身形。

    “络华？”

    当那个女子的身影出现之后，月魂和认识她的人都很是惊讶。

    络华并没有在意在场的所有人惊讶的目光，而是径直看着石子战，“孩子，这些年，你还过的好吗？”俨然一副慈母的神态。

    只见石子战看着络华，一脸的不敢相信的表情，“你…你是母亲？”

    母亲？她不是络华吗？怎么又成为了石子战的母亲了？

    络华没有说话，只是脸上露出了慈祥的笑。

    “真的是你，真的是母亲！”石子战喜极而泣，不顾一切的向络华跑了过去，然后跪倒在络华面前。

    其实，现在这个身体确实是络华，但是操控着身体的却是九幽魔女。石子战说的母亲显然不是络华，而是在络华身体之内的九幽魔女。

    “阿弥陀佛！”永靖法师一副了然的神态，“难怪石施主竟然能够施展‘绝情道’，原来是那个人的后人。”

    在这里，永靖法师，胡老，清然圣女和灭道这几个活的比较长的上位者，对九幽魔女和那个人的事情似乎知道很多。

    当初九幽魔女对络华说过，她和一个人一同从九幽而来。后来他败给了一个人，他不甘心，所以潜心修练‘绝情道’，并把自己的妻子九幽魔女诱杀于九幽之下。只是没有想到，九幽魔女死后复生，借助络华的身体重新回到了这个世界上。她说过，她和那个人有一个孩子，从现在看来，这个孩子就是眼前的这个石子战了。

    九幽魔女把石子战扶了起来，眼中留着泪水抚摸着石子战的脸庞，“孩子，这么多年了，他没有对你怎么样吧？你还好吗？”

    当初，石子战的父亲为了达到“绝情道”大乘境界，竟然不惜杀妻。九幽魔女之后一直担心他会不会对自己的孩子也动了杀机。其实自从那个人对九幽魔女动了杀手之后，是有想要把石子战也杀了以彻底绝情的想法，但是他最终还是没有动手，而是弄瞎了他的双眼，并且连他所爱的女人也杀掉了。那个时候，石子战痛不欲生，但是却又因为自己的父亲在自己的身上附加了一种奇怪的道法，使得他不能自杀。他只能活在痛苦之中修练“绝情道”。后来，他想要复活自己心爱的女人，但是却没有成功。他的父亲让他假冒石子风，于是他又治好了双眼，出现在了修真界。这也就解释了当初为什么月魂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的双眼是瞎的，而身边也跟着一个似乎失去了灵魂的小女孩。其实那个小女孩就是他一直想要复活的心爱的女人，但是奈何最后还是失败了。

    “母亲，这些年，你是怎么过的？为什么一直没有回来找我呢？还有，你现在的身体……？”石子战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孩子，这些年，我无时无刻不想着你，但是我却没有办法去找你。你的父亲，都是因为他这个狠心的负情者，他毁了我们的家，让我失去了身体。我这次回来，就是要找他复仇的。”九幽魔女一边说，表情一边渐渐变冷。这都是因为，此时她内心的仇恨的火焰已经越烧越烈。

    “是啊！”石子战的表情开始慢慢的恢复了平静，“我一直忍辱负重了这么长的时间，是应该有一个结束了。”

    长时间父子之间的压抑，是应该有个终结的时候了。

    石子战回头，看着月魂，眼神很是复杂，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最后还是决定要说出来。

    “其实，一直受到命运压迫的人，并不是你一个人，我的弟弟。”

    弟弟？这个称呼，不止月魂愣住了，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石子战似乎想通了什么，索性一下子都说了出来。他转过目光分别看了宋如烟，随叶和寻思，“其实，你们和我们母子一样，都是受害者。”

    这样的说话让人不明所以，究竟他要说些什么呢？

    “记得当初，那个人，也就是我的父亲，在杀了他的妻子之后，‘绝情道’让他的实力突飞猛进。于是他再次找了那个当初打败他的人，和她重新比试，可结果他还是败了，那个人的实力已经达到了不可想象的地步。回来之后，他经过反思，觉得‘绝情道’即使再怎么练，他也不会是那个人的对手。经过苦思冥想，他终于再次悟出了另一门道法。为了练成那道法，他分别化身寻方和一个叫做石的人，以你宋如烟和随叶为炉引，最后分别为我生下了一个叫做石子风的兄弟和一个叫做寻思的妹妹。之后他又以分别离开，开始了自己的修练。”

    这就是这件事最终的秘密吗？如果说今天已经让这些人震惊了无数次的话，那么现在石子战他所说的这个秘密就是最让人震惊的了。

    “不可能，这不是真的，你是在骗人，寻方已经死了，根本就不是你所说的那样的。”随叶歇斯底里的大叫。之前月魂曾经和她说过，怀疑和她成亲生下寻思的那个人并不是寻方，因为寻方在百多年前就已经死了。当时她不相信，现在，石子战再次说了这件事。虽然她依然不相信，但是，却已经有些动摇了。

    “原来，我也只是被人骗了做炉引。”宋如烟苦笑。现在，她还清楚的记得，当初那个人是怎么对她说的情话，“两心同，共赏云海飞虹。”原来，这一切都是骗人的。虽然她在这么长的时间里已经把那个人的样貌忘的差不多了，但是，这句话却还是那么清楚的记得。就是因为这句话，一个谎言，让她承受了这么多，犯下了不可挽回的错，导致自己的孩子到现在依然不肯认她。

    寻思，此时依然不能动，但是她却听的很清楚。眼泪，不知什么时候又流了下来。他，竟然是自己同父异母的手足。难道，上苍就要这么折磨她吗？为什么？为什么……

    其实，最最不能接受的人应该是月魂。虽然他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那个父亲，也和石子战没有那么多的接触，但是他能够感觉，石子战所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的。这就是石子风的父亲，一个为了成就第一而不择手段的人。

    月魂抬头直视石子战，冷冷道：“我说过，我是南宫月魂，而不是石子风。所有的所有，与我无关。”

    “唉！”石子战摇了摇头叹道：“当初我也和你一样，不相信自己的父亲会是这样的人，但是，又能怎么样呢？你可以否认，可以逃避，但是你却不能改变什么。”

    “我不需要改变什么。因为，我是南宫月魂。”

    石子战见月魂如此的执着，也不再说什么。

    九幽魔女低下头，似乎在想些什么，过了一会儿，她抬起头，看着在不远处的央金，“你叫做央金是吧？”

    “啊…”央金见九幽魔女忽然问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当初黄亭在临终前委托络华转告你，他说他爱你。”

    这就是爱人最后留给她的。虽然听到之后心中一暖，知道他没有遗忘自己，但是，紧随着就是心痛。任谁在这个时候都不能幸免悲痛的袭扰。泪，从她的双眼中滑落。

    宋然看着自己女儿的样子，她能够理解，毕竟她是过来人，经历的比央金要多，知道失去爱人是怎样的心情。现在，她只能在女儿身边安慰她。

    央金伏到宋然怀中，眼泪总是止不住。

    九幽魔女转过目光再次看着月魂，“络华让我对你转告一句话，落花有意，流水无心。”

    落花有意，流水无心。短短的八个字，就完全道出了络华的心情。络华的谐音就是洛花，而月魂字流水。落花有意，流水无心，这八个字对于二人之间再合适不过了。而络华之所以不亲自说出来，而是让九幽魔女转告，可见此时她已经完全看透了。

    月魂默默的站着，谁也不知道他此刻的内心在想些什么，恐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吧！

    九幽魔女和石子战转过身就要走的时候，随叶忽然叫住了他们。

    “请等一下。”

    九幽魔女和石子战停了下来，转过身有些疑惑的看着随叶，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我……”看了一下寻思，然后回过目光，眼神很是平静，“我也想弄明白这是为什么，让我和你们一起去吧。”

    石子战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九幽魔女。九幽魔女看着随叶，而随叶也看着她，两个人对视了几次呼吸的时间。最后九幽魔女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一起去吧。”

    “也带上我吧！”宋如烟也提出了要一起去的要求。

    灵兰城显然是没有料到宋如烟会这么说，“夫人，你……？”

    宋如烟转过目光看着灵兰城微笑，“到了如今，我也不能再逃避了。谢谢你这么多年对我的照顾，我想说的是，能嫁给你我很开心。也一直很内疚，这样对你不公平。”她又看着月魂，“对他更不公平。我没有尽一个母亲应该尽的责任，反而还做错了那么多。这些错，不是低头就能过去的。我也一直很想知道，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城！请你不要阻止我。以后千雪和千飞都托付给你了。”

    “不，事情已经过去那么长时间了，我不在乎你的过去。我只求你留下来，我们以后好好的过日子。”灵兰城有些失常的摇晃着宋如烟。

    “是啊娘，不要去了，我们现在不是很好吗？哥哥，你快劝劝娘啊！”千雪也能体会到宋如烟话里的诀别味道。还让灵兰千飞劝宋如烟，但是灵兰千飞却并没有说什么，眼神中充满了冷漠。

    这一切宋如烟当然是看在了眼中的。这都是自己犯下的孽啊！无论是做一个妻子还是母亲，她都是失败的。她忽然趁灵兰城和千雪不注意的时候在两人的身上点了一下，然后两个人就不能动了。

    “如果我不去的话，我一辈子都不会安心的。”宋如烟对身边的灵兰世家的弟子道：“我走了之后再解开他们身上的禁制。”她说完之后分别看了一眼月魂和灵兰千飞，而两人对他的回应都是冷漠，这又让她心中一痛。

    “好了，我们走吧！”九幽魔女见宋如烟已经决定了，而随叶也对彩霞和唐风安排好了，并把寻思交给他们两个照顾。

    就这样，四个人走了，去寻找命运对他们为什么那么不公的答案。而月魂，则是表面装作漠不关心的样子，内心到底是怎么想的却没有人知道。

    是继续逃避吗？还是……？

    这个时候，是月魂的内心最没有防备的时候，忽然间，只见他脸色一变，身体跪在了地上单臂撑地，低下了头，好像承受了很大的痛苦一样。

    “你…究竟想干什么？”月魂艰难的说出了这莫名其妙的一句话。

    只见他忽然抬头，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笑，“干什么？现在是你内心混乱最脆弱的时候，当然是要趁这个时候拿到身体的控制权了。”

    说完了之后，只见他又低下头，“你不是说过，你不会争夺身体的控制权吗？”

    抬起头，再次露出了狰狞的面容，“那是以你要成为地魔为前提的。既然你无心成为地魔，而且还放走了那拥有最后一道凡心魔念的丫头。那么，我当然是要亲自出马，让地魔重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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