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妹,现在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妳可别阻拦我!”星雨装上炮弹。
暴雨已至,沙砾一般打在甲板上。
“星雨,你不听我的命令吗?”妳斥道,“我向你担保将来一定亲手杀死他还不行吗?”
然而他一炮已发出去,炮弹从“刀疤”头上呼啸而过。他一边装第二枚炮弹一边说:“雪妹,任何事情我都服从妳的命令,将来一定拥护妳当皇帝,但惟独此事恕难从命。”说着又一发炮弹打出,落在小艇附近掀起蘑菇巨浪吞噬了“刀疤”!妳一声尖叫,还好浪涛一落他和小艇又冒了出来。
“妳这么揪心,是不是舍不得杀他?”星雨讥笑。
“啪!”妳一巴掌扇到星雨脸上:“什么舍不得?我同他不共戴天岂会有私心?”妳厉声呵斥却不由心虚:我真的没私心吗?可我的确为他揪心呀,我是不是在骗别人,或者是在骗自己?我不爱他吗?可这些日子两颗心明明在靠近;我爱他吗?可我又怎么可能爱上我的死敌呢?妳心中一团混乱,豌豆大的雨点打湿了妳的头发和衣裳,打在妳脸上和委屈的泪水混在一起。
星雨铁了心瞄准,妳急叫:“你敢抗命我叫人将你拿下!”可环顾左右早已无人,司马西凉他们忙着锁船去了。
满怀仇恨的炮弹一连串轰出,小艇躲向一块礁石礁石却被炸成八块!小艇无处可藏,终于被一颗炮弹击中,就在炮弹落到艇上的那一瞬,“刀疤”跳入浪涛中,小艇随即炸成碎木!
“诺日朗!”妳哭喊着,不知从何处抓到一把斧头,不顾一切跳到一只独木冲锋舟上,奋力砍断缆绳,发疯似地摇橹直奔他落水之处!
“小姐!”司马大头急得脚跺铁甲板。
“刀疤”竟从水底露出头来。“叫你不死!”星雨的炮弹追着他炸,在海面催开朵朵蘑菇!他时隐时没,命悬一线。
“诺日朗——”冲锋舟渐渐接近“刀疤”。而红了眼的星雨又上了一枚炮弹。
“住手,会炸到公主的!”大头怪冲过来,他也红了眼,像拎小狗似地将二皇子拎起来朝甲板上一扔,摔了个“狗啃屎”。
“诺日朗,诺日朗!快游过来拉住我!”妳伸出手大叫。他看见妳眼睛顿时充满了光芒,伸过手来够住妳的手,妳使劲一拽——他没拽上来妳倒像失去重心的大熊一样扑通跌下去了!妳从水中钻出来竟发现他忍俊不禁地笑了。
“笑什么笑!”妳啐道,自己却也忍不住一笑。他揽着妳爬上小舟。
“阿朗!”
“夏小姐!”你们来不及喘气就紧紧搂在一起,两个湿漉漉的身体不住地颤抖。妳觉得你们从未如此兴奋、如此贴近、如此融洽,妳把一整支舰队的目光都抛到脑后。
“炸伤了……哪儿…没有?”妳检查他的身体。
“还好,风雨和巨浪……保护了我。”他淡淡一笑。
“你这个…傻瓜蛋,找回来干什么?你一个人…对付得了……一整支舰队?”妳抽泣着。
“妳不也是…傻丫头?”他抹着妳的泪珠儿捋着妳的湿发,“妳跳下来,风雨和海浪…越来越猛,我们随时……可能葬身大海。”
大风暴已经来了,艨艟战舰东倒西歪,连“雪儿号”也开始晃动!海面卷起一团团漩流,小舟打起转转,处于漩涡中心的你们却异常安详,仿佛置身风暴之外。
“没关系,让我陪你死吧。”
“对不起,夏小姐,早知一路如此凶险……当初真不该带妳来。”
“干嘛还这么…客气地叫我,我可是……你的妻子呢。”
“噢,我应该…叫妳的名字:夏霙。”
“你就不能…亲热一点?”
“那…那就叫妳……阿霙。”他憨憨一笑。
“其实跟着你…我一点也不觉得…苦难,相反我觉得……好幸福。”妳将脸儿贴住他的胸膛喃喃而语,“阿朗,你对我…这样好,中秋那晚…强吻我的事儿……就原谅你了。”
“我的大小姐,大难临头…妳还惦记那点小事?”他哭笑不得。
“谁说是小事?那是人家的…初吻,一辈子…就一次,居然被你……”妳振振有词,又深问道,“阿朗,我想知道…你为什么对我这样好?你一次次地救我,到底是出于同情…还是因为……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