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轻轻唱起一支《忆江南》:
“妳不在江南
三月的东风好想妳
那位垂柳姑娘们的理发匠
更喜欢抚摸妳的发辫
*
妳不在江南
妳喂过的池鱼好想妳
说我们都长这么肥了
妳咋还不来钓我们呢
*
妳不在江南
去年那对燕子好想妳
它们寻到旧巢不见旧主人
微雨中衔回的杏花送给谁
*
妳不在江南
妳的木屐好想妳
何日穿着它踏入深深的雨巷
一步一唱押着青石的韵
*
妳不在江南
莫愁湖的采莲舟好想妳
盼妳划着它去藕花深处
和那一滩鸥鹭约会
*
等着皓齿的粽子好想妳
等着白云的风筝好想妳
等着仙鹤的短笛好想妳
整个江南都在想妳
唉,为什么妳还不回江南?”
妳的吴侬软音唱起来宛若小燕子的呢喃,细细的、嫩嫩的、柔柔的、又甜甜的,麻醉着他的伤口,似乎比麻药更灵。他嘴角泛起浅浅的笑:“真好听,若能…生活在……妳的歌声里,我不怕…做一个……盲人。”
一共十九支箭活生生地拽了出来!
他伸入鬼门关的一只脚暂时抽了回来。妳总算松了口气,而拔箭的俩人惊吓过度,半死不活地瘫在地上喘气。“刀疤”静静地睡去了,妳明白他的伤势恢复尚不知多少时日。
他醒来时妳端上俩毛贼从村里弄来的鸡汤,亲自一勺一勺地喂他——就像当初照顾病中的父皇一样。
“妳越来越像…我妹妹喀娜斯了。”他很感激。
“那你真没良心,她待你这么好你还不娶她。”
“夏小姐,妳……才是我妻子呀。”
妳蓦然一惊,是呀,自己早已是他的妻子,怎么从未意识到?不禁又问:“你不假思索地用那个皇子交换我,不是失去了惟一一个知道宝藏的人吗?”
“那有啥关系呢?”
“那是凤凰帝国的国库呢,拥有的财宝你世世代代都享用不尽!”
“可有什么…比我妻子的生命……更重要呢?”
唉,“刀疤”,你为何对我这样好?妳暗自喟叹。
夜里妳斜靠在他身边的墙壁上,借着朦胧的烛光看他在山茶花浓郁的芳香中安睡。看着看着妳突然觉得他确实很英俊,浓浓的眉,深邃的大眼,高高的鼻梁,五官的位置恰到好处,皮肤是古铜中泛着阳光的颜色,加上他冷峻而又狂放的气度,简直就像贬落凡间的太阳神!——这不正是自豆蔻年华以来妳多少次在梦中勾画的一副理想的男子的形象么?太可怕了,妳怎么能有这种感觉?胡思乱想至半夜,终于倒头在他枕边疲倦地合上眼睛。
两日后庙外突然传来马嘶,妳顿时警觉,“刀疤”却道:“我的老伙计来了。”妳出去一看,除了汗血马还有姹紫嫣红!原来轩辕碧丹知道她们是相府的丫头,并未为难她们。二人也去寻找“刀疤”和妳,结果遇上落荒的宝马,它将她们领到这片茶花林。
“刀疤”担心喀娜斯他们在天姥山久等,于是你们弄了辆马车速速启程。出发之时庙外忽然锣鼓喧天大批村民涌来,原来此无银、不曾偷宣告了雪仙娘娘显灵的消息。
“恭祝雪仙娘娘千秋万代美艳永驻!求娘娘保佑小村风调雨顺无病无灾!”善男信女们磕头跪拜,并燃放鞭炮庆祝,还一边跳巫舞一边唱起《雪仙娘娘颂》:
“一见雪仙娘娘之美貌兮,瞎子复明;
一见雪仙娘娘之美貌兮,聋子变聪;
一见雪仙娘娘之美貌兮,哑巴能歌;
一见雪仙娘娘之美貌兮,瘸子如飞;
一见雪仙娘娘之美貌兮,老者还童;
一见雪仙娘娘之美貌兮,傻子变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