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感到脸上一热,一咬牙先将手叉进去,再将头钻进去,揽着他的腰身爬到了他胸前。妳一抬头不由得大吃一惊,一是觉得他的眼睛放着凛凛的光,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二是他比妳想像中年轻得多,不过却留着黑亮的胡子又显得老成,左脸庞上果有一条竖着的疤痕,——这便是传说中的刀疤僧人。
“把妳的腿插到我的护膝带里,”他似乎没工夫看妳,急着指挥妳,“嗯,对,就这样。——就把妳的脚踩在我脚上。”
妳意识到自己是和一个男人的身体贴在一起了,头脑里一团嗡嗡之声,而他继续命令妳:“快拉开我的护胸带钻进来。”
他上身仅穿一件黑色无袖短褂,那样岂不是和他胸贴胸了,妳又犹豫了。
“磨磨蹭蹭干什么?!”他像训斥逃兵一样训斥妳,“我让妳怎么做就怎么做!造这架风筝的工匠曾警告过:就算只载一个人,也只有百分之五十的生存几率。所以我们现在是九死一生,稍有差失就一同玩完,妳这么大个人长这么大双眼睛咋就不懂事呢?”自小到大从未有人以如此严厉的口吻对妳说话,妳委屈极了,泪水就在眼眶里打转。而他说着双手从操纵杆上放下来不由分说粗暴地拽着妳塞进护胸带。
“放开我!”妳挣扎着,“混蛋,你把人家的发髻都弄散了!”
“不许动!”而他的双臂紧紧箍住妳,在他的暴力之下,妳的一切挣扎都徒劳无益,“妳以为我占妳便宜呀,妳以为我愿意和妳挨在一起呀,这种关头还不知死活!……”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冷不丁抽到他脸上,妳不甘忍气吞声针芒对麦芒,他一下懵了,简直不相信妳敢打他。“没明白是不是?”妳用手背反过来又是一下,“啪——”还有余音。
“妳!”他的眼瞪圆了,要喷出火来。
妳毫无惧色,竟冷冷地笑起来:“射手使,早闻阁下威名,今日一见方知你徒有虚名。何谓‘勇’,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若闲庭信步者也,而不是对一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子大发雷霆!一个女孩子亲历百米高坛倒塌之凶险,孤胆攀上这同样险象环生的木鸢,你非但无同情之心,反倒求全责备,出语粗俗,大施非礼之举,哪像是一个光明使者?‘士可杀,不可辱’,阁下既不愿救人,尽管将我推下去就是,看本小姐皱不皱半下眉头!”
几句话说得他一愣一愣,竟哑口无以应对,加上他瞪着瞪着,突然惊奇地发觉妳的眼睛不仅是大,且水汪汪的,忽闪忽闪如魔幻小精灵,他的怒火居然一下子无影无踪。
妳的火倒愈来愈大:“我才不挨着你呢,宁可摔死也别被你这种人弄脏了身子!”说着就要扯开护胸带钻出去。
“不要!”他抱着妳不放,他没料到妳竟如此刚强——更不会料到妳这种性格有妳父亲的遗传,“对不起,小姑娘,贫僧出语不敬,贫僧向妳道歉,收回我说的话。妳打得对,打得有理,贫僧就欣赏妳这种性格——今天我诺日朗救定妳了!”
“道歉,这就算道歉?你快松开我,你这是玷污人家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