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定格在李安的心头,眼角传来湿湿的感觉,司徒落的形象,如同是一曲悲壮的挽歌,在皇宫上方的天空,悲壮的吟唱着……
站在镜子的面前,瘦的只剩下皮包骨头的双手微微颤抖着,拨开了遮盖在他面前的头发,面色蜡黄,发如枯草,双目伴混,了无生气,这样的一幅面容,到底是人,还是鬼?
御书房内,灯火通明,轩辕泽阳双手负在身后,来回不停的踱步,明天,就是去接穆降雪的日子,她会愿意回宫吗?
心中很是不安,因为太多紧张,反而显得患得患失,生怕穆降雪会再次从他的视线之中消失的无影无踪,不,不,他绝对不允许发生这样的事情。
“皇上,司徒丞相已经在门外候着了!”
焦躁不安面色在听到司徒落的名字之后,稍稍一静,轩辕泽阳坐回到了书桌后的龙椅上,帝王威严彰显无遗,浑厚的声音从他的唇瓣溢出:“让他进来吧!”
紧闭的门咯吱一开,一个瘦削的身影正朝他缓缓踱来,他走的很慢,也很吃力,弓着腰,仿佛将所有的力气都使在了双腿之上,不,应该说是单腿之上,因为另外一条腿,已经废了。
一头白发,晃了轩辕泽阳的眼,这眼前的人,真的是司徒落吗?轩辕泽阳简直无法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一切,噌的一下从龙椅上站了起来,惊呼一声:“落!”
这才短短几个月的光阴,他怎么会变成了这个样子?
“皇上!”
声音沙哑的如同黄沙飞过,再也不复往日如天籁一般的清婉,司徒落缓缓来到书桌前,双膝跪地,浑浊的视线早已经没有了曾经的纯润。
“平身!”
跪在地上的司徒落久久没有起身,轩辕泽阳的眉头一皱,“司徒,你是在用这这种方式在怪朕吗?”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何况,皇上还留了臣一条命!”
虽然身体千疮百孔,但是司徒洛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倨傲,冷漠,当轩辕泽阳微微一怔,即使摘掉他所有的羽翼,却依旧磨不平他的棱角吗?
“既然这样,那朕让你起,你为何不起?“
半眯着狭长的风眸,轩辕泽阳冷冷的说道,他是高高在上的帝王,他不可以有任何的怜悯之心,就算心中此刻他已经觉得负欠,可是面上,他依旧一副唯我独尊的气势。
毫无血色的嘴唇微微斜勾,司徒落心中感慨,轩辕泽阳果然越来越有帝王的架势了,如今,他已经大权再握,任何人都无法动摇他的江山,他的霸气,他的张狂,此刻,升华到了极致,他相信,他会是一位十分出色的帝王。
“皇上,您有所不知,我这身体,跪下去,在想站起来,就难了!”
跪下去,在想站起来就难了?
一语如同惊雷,划过轩辕泽阳的脑海,刚才他走进来的时候,一条腿是放在地上拖着进来的,难道他,难道他?
“皇上,你无须惊讶,只不过是断了一条腿,至少,我还活着,不是吗?”
当初,他放走穆降雪之后,轩辕泽阳将所有的怒气都发泄到了身下,打入天牢,并吩咐衙役牢头门好好“招呼他”,他当时是一室气话,可是那些唯他话为金口玉言的下人们还不使出浑身解数,用尽百种酷刑来“招呼”他,这条腿,就是入狱之后的第三天被硬生生的打断的……
“落……”
此时此景,轩辕泽阳再也无法伪装冷漠,伪装无情,迈过书桌,他将司徒落扶了起来,在旁边的凳子上坐下,拉住他瘦的只剩一层皮包骨头的手,愧疚的说了一句:“落,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就可以一笔勾销他在牢房之中所收的屈辱吗?他堂堂七尺男儿,若被一群粗鲁的的衙役压在身下,当时,他连死的心,都有了,如果连这种屈辱他都可以忘却的话,活着,于他而言,不如死了算了。
这些,轩辕泽阳根本不会知道,当那些男人在他的身上逞兽欲的时候,他就心中发誓,如果有一人能让他活着从这里走出去,他,一定,一定,一定让那些人死无葬身之地,包括他,轩辕泽阳。
“落,你放心,我一定让秦太医好好的为你医治,你,一定会没事的!”
轩辕泽阳宽慰道,随即眸光之中神采飞扬,用一种极度逾越的声音对司徒落说道:“落,你知道,她回来了!”
她?那个她?
深受病痛折磨的司徒落现在脑子也变得不是那么灵光,他睁着一双干枯的眼睛茫然的看着轩辕泽阳眼眸之中射出的喜悦,哪个她?
“降雪啊!你妹妹,她回来了!”
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