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让隋朝那个昏君花了近二十年时间来镇压,本以为南疆人在汉人眼中是眼中钉肉中刺,却没想到还有人能钦佩他们南疆人。李世民继续道:“炀帝残暴无道,中原百姓敢怒不敢言,惟有南疆的百姓敢于反抗。乱世纷争,南疆人第一个站出来反对暴政,二十年来不屈不服,如没有南疆百姓带头,杨广不可能这么快落败,如没有南疆百姓牵制朝廷二十年,也就不会有今天的李家。”李世民的这番话将蚩鸢说的是热血澎湃,他们其实只是不想被汉人无休止的欺负下去,经李世民这么一说,却成了如此惊天动地的一番大事。
李世民扭头看着蚩鸢,说道:“南疆百姓崇尚自由更爱好和平,他们热情奔放,朴实勤劳,他们可以用最美的酒和最盛大的宴会来招待朋友,也可以为自己的家园战至最后一人,流尽最后一滴血。”蚩鸢的眼中冒着光,心中是难以言喻的复杂,长期以来南疆人都一直被汉人视为野蛮人,对南疆的政策也从来都是不留半分情面的搜刮欺诈,很少会有汉人了解南疆人,正如在南疆人眼中汉人永远都跟阴险狡诈残忍凶狠联系在一起一样。李世民的确了解南疆人,蚩鸢却不了解李世民说这些话的用意何在。是为了拉拢南疆人?是为了劝说南疆人放弃抵抗老实的等待下一个朝代的镇压?蚩鸢怀疑的看着李世民,后者还是那样温和的微笑着,眼中是不容质疑的坚定。“我想和你交朋友,不知元兄你肯不肯赏这个脸呢?”李世民微笑着看着蚩鸢,那份自信让人根本无法拒绝他的要求。
蚩鸢直视着李世民,严肃道:“南疆人对背叛自己的朋友可是从不会手软的。”李世民笑道:“我欣赏的便是你们敢爱敢恨的天性。放心吧,我李世民说到做到,李家永远是南疆百姓的朋友。”这个汉人如此的豪爽,蚩鸢又怎能甘于人后,他一声大笑,说道:“那么,我便交你这个朋友了。”李世民呵呵大笑了起来,一拍蚩鸢的肩膀,说道:“大门已经到了,我想,现在你也不急着走了,反正今天闲来无事,咱们一起出去逛逛吧。”的确,现在蚩鸢也不打算离开了,李世民要跟他交朋友,无论出于什么样的目的,他都可以借助李世民的身份权力去帮他寻找贺兰盈。水月族的人不会真正相信汉人的话,至少在李世民露出狐狸尾巴之前,他可以放心大胆的拜托他的新朋友去为他寻找他失踪已久的心爱女子了。
长安街道上繁华一片,琳琅满目的杂货,街头各样的杂耍,街上的人每个都一副轻松快乐的表情。蚩鸢几月来所走过的中原大地,哪一处不是兵荒马乱,人人自危,城外的难民拖家带口往城里涌,城里的人哭爹喊娘的被抓去做壮丁。虽然蚩鸢对汉人没什么好感,但看到汉人的老百姓被兵火战乱折磨的惨状,心中也着实有些同情。水月一直与世隔绝,如果不是汉人的突然造访,他们也不会知道新月湖外的世界如此广阔。原来,受压迫的不止是他们水月,也不止是一个南疆。为何统治者们各个都只顾自己享乐不顾百姓疾苦?难道王者的只有权利统治却没有责任守护?若天下,都如长安一样,这世间会不会快乐很多?蚩鸢在沉思,李世民看了看他,问道:“来到中原,感觉如何?是不是与你们南疆大不一样?”蚩鸢苦笑道:“我本以为南疆人已够苦了,却没想到你们中原的汉人更加的可怜。在我们那里,族长只为守护族人而生,族人便是他的手,他的足,缺少任一样,民族都不再完整。而你们汉人的族长,又都在做什么?”李世民苦笑了一声,说道:“前任的族长的确太不负责,国君源于百姓,如鱼源于水,国因有百姓才为之国,脱离了百姓的国君,又怎配再称为国君?其实,这天下成为今天这个样子,我们做臣子的也有责任,没有尽职规劝主君,反而助纣为虐,该诛啊。”蚩鸢道:“身为国君就该时刻为百姓着想,他心里没有百姓,别人就算再劝也没有用。”李世民没有接话,沉默半晌,又问道:“元兄,你这次来中原做什么来了?”蚩鸢顿了顿,刚准备告诉李世民贺兰盈的事,远远听见无忧的声音响起在街道前方:“二公子!”
蚩鸢被打断了话头,与李世民一起望向前方,无忧手里捧着一把红梅快步奔过来,欢喜道:“二公子,元驰,先生回来了!”先生回来了?李世民笑道:“回来的可真是时候。”他说着迎了上去,只有蚩鸢站在原地发愣。他清楚的看到无忧身后缓步走来的那个白衣的男子,那举世无双的俊美,那神人共妒的飘逸,世间之大却再也找不出第二人。正是那个男子将他的盈自他身边抢走,也正是那个男子欺骗了他和多忧,害他差点落入贺兰尚手中。半年前,蚩鸢自他手中逃脱,半年后他却又救了蚩鸢的命。天意不可琢磨,命运总会交错,只要欠过债便一定要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