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忙接口道:“被你羡慕的人十有**都会死的很凄凉,你千万别羡慕我。再说了,谁说我叫无忧?要不是怕被尤鲲那个笨蛋烦,我才不会跑这来为你约会放风呢。还有啊,我们都出来这么久了,该打听的都打听到了,你是不是也应该找个借口继续你的约会了呢?”蚩鸢眯起眼,一丝微笑浮现在他薄薄的嘴角,竟让这个清秀的男人看上去有点邪魅的味道。多忧笑不出来了,她知道楼顶上那家伙只要一露出这种微笑,那绝对不会有好事。“我相信,你比我更需要这个借口,忧姐,记得把限期再拖长一点啊。”
黑衣的男子放下话就从楼顶上一跃而下,消失在了夜色中,只剩了美丽的白衣少女在城墙直跺脚。多忧比蚩鸢大两岁,和尤鲲则同年,他们三人从小玩到大,在每次的过家家这种游戏中,蚩鸢和尤鲲总是争着抢着要多忧做自己的新娘。由于乌蛮对他的小儿子格外的疼爱,身为哥哥的尤鲲基本上从没争赢过。时间慢慢过去,多忧出落的越显美丽,两位水月的继承人也都成了人中之龙,老大尤鲲是个十足的阳刚男儿,石刻样的五官棱角分明的脸庞,任谁一看都知道这是个坚韧而霸气的男人。老二蚩鸢则与哥哥很不相同,若说尤鲲的容貌是来自他们的父亲,蚩鸢则完全继承了他们母亲的魅惑。蚩鸢小的时候,如果穿起花裙子编起小辩子,那完全就是一个漂亮的小姑娘。尽管他有着那样清秀甚比女子的容貌,他的脾气可跟女孩子没有半分的相似。或许是从小就被宠坏了,也可能是天生就这么不驯,凡他想要的东西,就绝不允许别人拥有,凡他想做的事情,就绝不允许任何人阻拦。也正因为如此,多忧才无法理解,为什么他那么想要贺兰盈,却任由她任性的成为别人的新娘?爱情到底有多大的力量,会让一个人有着如此显著的转变。“或许,我是真的不懂吧!”多忧轻叹一声,从腰间的小包里摸出一只纸蝴蝶,嘴唇微动,纤纤的手指在蝴蝶身上轻轻一点,那只本来毫无生气的假虫子竟拍打着翅膀飞离了多忧的手心。蝴蝶围着多忧转了一圈后,带着多忧想出的借口飞想那远在森林深处的新月湖。“当朝宰相宇文化及三子宇文成辉即将到达蛮州,恐贺兰尚密谋,予与鸢弟将继续监视其动向。”
蛮州城是深入南疆腹地的最大的一所城池,城外的官道只有一条,其他的都是些不起眼的小路。只不过这唯一的一条官道也因少有巡查而导致年久失修,路面坎坷不平,到处都是坑坑洼洼凹陷以及大小不一的石头。就在这样的一条几近荒废的大道上,一大队人马正缓慢的前进着,众多的将士们披挂着整齐的盔甲,面面飘扬的旗帜中一面最大的旗帜上是十分显眼的宇文二字。行进多日,虽好吃好喝,但南疆这的气候潮湿蚊虫奇多可让来自中原的军人们吃够了苦头。为了陪少爷来迎亲,众官兵可算是强打着十二分的精神,如果可以,谁愿意为个跟自己没有半分关系的女人受这样的累?官兵们在心里抱怨,豪华的大马车里的宇文成辉竟也在抱怨。贺兰尚那老东西面子有这么大吗?竟让自己这堂堂的宰相公子千里迢迢跑这么个鬼地方来迎亲。都说南蛮子不会说人话,连穿的衣服都是树皮草叶,他贺兰尚的闺女还能是什么样的货色?宇文成辉坚决的认为父亲让他亲自来接贺兰盈绝对是给贺兰尚面子给过了头。
宇文成辉无聊的看看窗外两边一望无际的古老森林,一个哈欠接一个哈欠的打起了盹。朦胧中,宇文成辉感觉到车身一颠,他立即清醒过来,还没准备好发火就被自己看到的这一片景色吓的说不出话来。队伍不知什么时候行到了一片悬崖上来,一边是陡峭的山壁,一边竟是万丈深渊,由于他的马车太大,走到一个急转弯的时候车轮一滑,车厢的一半脱离了山道,而宇文成辉正好就坐在悬空的那半边。他睁开眼看到的,正是自己悬在空中的奇异景象。队伍乱成一团,官道太窄,能接触到马车的人并不多,人们有的拽马有的推车,本就不结实的道路又被踩塌了几个小缺口。宇文成辉提心吊胆的扶着车窗,连怎么呼吸都忘记了。这一乱,也不知乱了几个时辰,语文成辉差点就被憋的尿了裤子,忍无可忍之下,他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观音菩萨玉皇大帝的身上,也许是他慌乱中的祷告真的惊动了上苍,他竟看到从乱成一团的队伍后面飘然跃起一道白影,瞬间已闪到马车前,紧接着他感觉到眼前一花,自己已经好端端的站在了官道上,而马车则在翻滚着掉下了悬崖。
在意识到自己已经安全后,宇文成辉连忙的整了整衣冠,向着旁边刚刚将他从车窗里拽出来的人作了个揖,说道:“多谢壮士相助,不知壮实高姓?”在说完这句话后,他察觉到了不妥,虽然还没看清楚那人的样貌,但他穿着的这一身洁白而飘逸的长衫则已显示出了他绝对不是那种浑身肌肉的虬髯大汉,壮士这个称呼确实是唐突了些。好在那人并没有计较,只是轻轻一笑,长袖轻挥,宇文成辉自觉被一股柔和的风拂起,这才看清楚了面前这个“壮士”。漆黑而柔顺的长发披散着,只用一条白色的缎带系住了一部分,额前几缕碎发下是一对浓密而直挺的剑眉,他的眼深邃如夜幕中的苍穹,偶尔会射出一丝摄人心魄的寒光。宇文成辉第一次有种自惭形秽的感觉,不是因为面前这个男子超乎想象的俊美,也不是因为面前的这个男子天人般神秘的气质,只因他觉得男子那双眼中蕴藏着能看透一切的魔力,能不留情面的在他心中最隐秘的角落扫荡。
“不必客气,我不是什么壮士,只是路过这里,看到你们在条路上忙乱许久,才顺手帮你一把。我也只不过为了赶路。”男子微笑着,毫不在意回答的方式,声音温和而浑厚,字字撞击在宇文成辉的心上,让他觉得很是心虚。低下头,平息下惊慌的情绪,宇文成辉很有礼貌的说道:“耽误了公子的行程,在下宇文成辉,愿送公子一程,以表歉意及公子救命之恩。”白衣的神秘男子微笑道:“不必了,我本是闲散之人,游游荡荡,漂泊不定,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将往何处,要你送又有何用?”超乎常人的相貌,气质以及身手,又云游四方率性而行,莫非面前的这个人是神仙?宇文成辉自己都觉得自己的想法可笑,中原武林何其之大,什么样的高人没有?这个人在江湖中的地位绝对非同小可,若他可以为宇文家效力的话,这天下还有谁能与宇文一争高低?
白衣的男子似是看出了宇文成辉的心思,面上的微笑没有变,眼中轻蔑的神色一闪即逝。不待宇文成辉出声,他已然拱手告辞,刚转身却又被宇文成辉叫住。“公子留步,实不相瞒,我爹乃当朝宰相宇文化及,我此行从京城至蛮州乃是为迎娶镇南王之女。俗话说相识不如偶遇,恕在下唐突,希望公子能与我一道去镇南王府,同享此喜。”白衣的男子略一迟疑,随即微笑道:“叫我邢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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