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的戾气并不重,反而会变得充满爱心起来,甚至蹲下身子挠挠路边野猫的下巴。
“你觉得你的刀很快?”
李雁云轻蔑的说道:
“没有我师傅的快,但绝对比你快!”
赵让学着商十一刚才那般,在刀身上屈指一弹,闭上眼,细细品味刀的嗡鸣。
“要不要和我打个赌?”
待嗡鸣散去,找让睁开眼睛问道。
“赌什么?”
李雁云骄傲的说道。
不论赌什么,他都很有自信。因为他觉得只要自己足够快,那就一定能赢!
“赌赢了,这把刀也归你。但要是输了,我可不会客气。”
李雁云见赵让用这把刀当赌注,顿时心动了。但这把刀毕竟是师傅送给他的,李雁云戾气再重,也不敢忤逆商十一,所以他悄悄的朝师傅瞟了一眼。
“这是你我的赌注,和你师傅没有关系,你不用看他。”
商十一立马领悟了赵让的意思,顺水推舟的说道:
“没错,云儿不用管为师。你若是有自信,觉得能赢赵公子,尽管去试试就好。”
李雁云舔了舔嘴角,听到师傅都这样说了,立马答应道:
“赌就赌!”
事实上李雁云从未何人打过赌,也没有进过赌坊。
跟在商十一身边这些年,他完完全全过着八王寺中苦行僧一般的生活。每天早晨天蒙蒙亮就起床,用冰凉的净水冲刷身体,然后上午烧炉锻造,下午练气练刀。晚上临睡前,还要专门拿出一个时辰来背书。
背的书他都不懂,但商十一让他背,他便背。反正商十一说了,他早晚会用的上,李雁云觉得师傅不会骗他。
所以他对“赌”这个字眼和行为,知晓的并不清楚,甚至很模糊。好在赵让解释了,赢的人就可以得到这把商十一的佩刀,如此才让李雁云的目标清晰了起来。
输和赢,他是分得清的。
他师傅就总是赢。
赢的人可以一直活着,输的人就会死。
倔强的人有个好处,那就是做任何事都会全力以赴。哪怕是个普通的打赌也一样。
李雁云周身气势陡然一变,手中的刀锋侧起,犹如清晨的井水,无尘无垢,通透畅达。
此刻他手中的刀,凝聚了身上的全部力量。李雁云感觉自己从来没有这样认真过,因为他从来没有像这一刻,如此的想要赢!
一刀挥出!
没有刀风,也没有刀光!
因为刀风和刀光都追不上李雁云的刀刃!
很快,灿烂恢弘的刀光在赵让眼前炸开。
像夕阳中孕育出来的烈日,而烈日又很快化为夕阳,如此轮转不停,生生不息!
洒下的刀光,快要把赵让的身子全都笼在其中。但每当初触及到赵让身外三寸时,却又被某种惊人的力量所化去,故而伤不到赵让分毫。
李雁云的双眸中透出微微的不解,但很快又被他强烈的信心所取代。
手腕一番,掌心劲气磅礴喷涌,裹挟着乌黑的刀,在半空中滑过一道残缺的弧线。
刀身化为一道残影,滞留在空中,似是凝为了实体!
“刀十一式!”
赵让知道这正是商十一自创的刀十一式,也是当日他在台上河畔,凭一己之力杀穿四海游龙帮的最大依仗。
李雁云不愧是商十一的徒弟。
这十五年来,他每一式都稳扎稳打,力求达到自己修为内能发挥出的最大威力!
刀十一式,有十一种变化。但其中最为致命的,却是第十二种。
之所以这一种没有被算进其中的,是因为第十二式的变化,根本没有固定之规。而是根据对手刀法的变化而变化。
这一式生发于对手的手,脱胎与对手的刀,不但可以将前十一式全都融为一体,更能提炼出其中的精粹,灌注全新的魂灵!
可赵让到现在为止,还未出刀。
对方无招,他便无从生发脱胎。
刀十一式中,十一式全都是以快打慢,用绝对的速度压制对手。唯有第十二式是谋定而后动,不持强逞快。
李雁云正苦于无法出招之际,松桃山的一侧,雾起忽然滚滚袭来,犹如天上白云垂落。他赶紧挥击数刀,刀气化为幽暗的巨蟒,满含着杀意,想要将这些突如其来的雾气驱散。
浓雾中,赵让抬起了手臂。
平平无奇的一刀,自上而下劈落。
终于,李雁云等到了赵让出刀。他的嘴角勾起一道弧度,和他方才的刀光一样。只等看准了赵让这一刀,便可以从中演化出第十二式。
但很快,他嘴角勾起的弧度,就和手中的刀一样,变得凝固。